“都散了吧。”特遣隊長僅僅簡單地說了句,旁觀者便作鳥獸散,躺地者趙揚帆也被答話者同伴拉著匆匆離開了。眼下食堂裏隻剩下他和陳思昊兩個人。
他再度盯著陳思昊,後者毫不畏懼地回望著他。就這樣兩人眼睛瞪著眼,誰也沒有率先開口,甚至連眼皮都不眨。
不過幾分鍾後陳思昊還是眨了,因為他實在是忍不住了。他心裏明白,在體能的各個方麵和特遣隊長較勁都是在自討苦吃。所以他決定先開口:
“那個,謝謝啊。”
他的感謝雖然說得很隨意,但情感卻是發自內心的。然而即便謝意再熾熱,對特遣隊長來說,好像都沒啥用。人家甚至連一聲“哼”都不願意回應。
“額……那個,我錯了,我不該這麼魯莽……我……”陳思昊見特遣隊長沒反應於是進入了道歉模式,不料後者很快就抬起一隻手阻止了他。
“不必道歉,你不欠我什麼。”特遣隊長語氣冰寒。
“額……”陳思昊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複,隻好弱弱地說了聲,“哦……”
特遣隊長頭稍微晃了一下,陳思昊順著那方向看去,是一處衛生間。特遣隊長示意他去把自己拾掇拾掇。
於是他就跑到那裏麵去洗了把臉,又把外套脫了下來搭在手上。
“你先回你房裏換衣服,我在你門外等。”說完特遣隊長就直接走了。
陳思昊好不容易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你房間”指的就是總指揮室。他不禁暗自苦笑,都已經在那房裏睡了兩個晚上了,卻還沒在心裏真正接受它。
不過當他走到了總指揮室門口時他就覺得一種主人的優越感油然而生,因為開門要用到他的咳嗽。前任司長老鯊離開後,他就成了這間房子包括這扇房門唯一的主人。
他進了房間後又掏出書架上的《亞斯夢華錄》開衛浴的門,這次他沒時間抽空坐馬桶上看書了,特遣隊長還在總指揮室外邊等著呢。他匆匆在衣櫃裏找出一件新運動外套,將手裏的髒外套放進了一旁的智能洗衣機,那東西會幫他解決衣服上所有的疑似髒汙,他一點兒都不用去擔心它的能力。他穿上了新外套,走出了衛浴,將《亞斯夢華錄》放回書架。隨後“咳”的一聲,特遣隊長隨之走了進來。
“走了。”陳思昊正琢磨著說些什麼呢,特遣隊長卻直接吐出兩個字就又轉身走離。此時房門剛好處於關合狀態,陳思昊看到的仿佛是特遣隊長從急速閉合的夾縫中飛了出去,但一點兒都沒有碰觸到門邊緣。他頓時驚呆了,前一秒是驚於特遣隊長所說的話,後一秒是驚於他神奇的速度。要知道,如果一個人在房門外的人僅僅隻想說兩個字,他完全沒必要走過這扇開關得極其迅速的門又迅速轉身回去。陳思昊覺得特遣隊長是在無聲地炫耀著自己的強悍。
從驚愕中緩過神來的陳思昊踱到門前,再次咳了一聲,走了出去。特遣隊長在外邊背對著他,聽到房門開的聲音沒有回頭,直接邁開步子走了起來。
陳思昊眼皮往上一眺,眼見特遣隊長在前麵和他拉開了距離,他連忙小跑著跟了上去。
“哎!你……”陳思昊想叫特遣隊長時突然想起還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從白無傷那裏也沒能知道他的真實姓名,而直接叫他“特遣隊長”或“隊長”又好像有點別扭,他隻好現在臨時問道,“我該怎麼稱呼你啊?”
“教練。”特遣隊長簡單粗暴地回複道。
“教練?”陳思昊愣了一秒,隨即反應過來了,他即將成為在特遣隊長手下接受其訓練的特工,叫其一聲“教練”再合適不過了。
“那教練,我們現在去哪啊?”陳思昊知道怎麼稱呼後即刻問道。
“訓練。”回答的同樣是簡短的兩個字。
陳思昊聽到後開始挺直身軀,跟在特遣隊長身後走起了步兵齊步,這是他大學軍訓學到的。他聽說要去進行特工訓練了,連忙表現出一副正義凜然齊步走的樣子。不過盡管他被他自己逗笑了,卻絲毫沒引起前麵教練的反應。他原以為教練會聽到聲響回頭跟他說讓他“別胡鬧”的。
他們倆一前一後走在過道上,迎麵過來的人大部分都閃避到旁邊讓他們過去,幾乎都不拿正眼看他們。陳思昊注意到,那些眼神裏有對特遣隊長的畏懼,以及對他的不解和輕蔑。隻有少數特工朝特遣隊長點頭示意,他從後門也沒看出來教練是不是也回應了,沒發出聲音但好像頭也沒點。
好在路上遇到的人並不多,沒多久特遣隊長就帶著陳思昊走到了一間房門前,後者還沒注意看前麵,房門就已經打開了。他隨即跟著特遣隊長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