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無聊啊……”看久了風景的陳思昊在空中兀自抱怨道,“這天上都是星星,地上也都是燈光,真是看得我眼睛都亮瞎了。有沒有人啊?倒是來個人跟我說說話啊……”
既然他都不是個實體,都不能被看見,那又如何能被聽見呢?何況在這空曠的半空中除了偶爾飛過的鳥類什麼都沒有;遠處倒是有高樓,可惜自己移不過去啊,不然倒是可以欣賞欣賞廣廈之景呐!沒準還能看到點有趣的東西呢!
隨著陳思昊上升得越來越高,他再也懶得看地上那些光亮之處了。“哈……”他伸了一個懶腰打了一個哈欠,頓時覺得有點困了。可這漂浮狀態怎麼睡?他嚐試向後躺,可是躺不下去,沒辦法,難道站著睡嗎?
他還真這麼做了,就那麼閉著眼睛,使勁把自己往睡眠狀態裏帶。然而他卻完全無法讓自己精神放空,安然入睡。強行閉眼了一陣後他放棄了,然後又眯起了演罵自己傻。
“你可真是的,‘意識混沌’狀態你不清楚嗎?你都已經是睡著了怎麼還想在夢裏睡著?那豈不是‘夢中夢’了?雖然好像這種情況還是有的?不過我又不是在做簡單的夢,應該是例外吧,不過誰又說得清呢?這種事應該問問弗洛伊德……”
陳思昊升得越來越高,沒多久他突然聽見了一陣嘈雜的聲音。
“引擎聲?”他仔細辨認著同時朝聲源方向看去,“我的天!那是飛機啊!我這是已經到了平流層了啊!那剛才肯定經過了臭氧層啊,嘿!我竟然一點異樣的感覺都沒有,不會是這裏也和南極一樣臭氧空洞吧?哈哈應該不至於,忻昌市轉型後可一直是環保城市啊!哎喲這飛機聲音可真大!”
一架客機從他視線範圍內掠過,他能清晰地看到機身上閃爍著各種顏色的信號燈。他居然還神經質地朝飛機的舷窗那裏揮手,然而即使他能被人看見,這麼遠的距離那些人也會以為隻是一隻鳥吧,但他覺得閑著也是閑著,不就揮揮手嘛,他別的又不能做。
“哎呦喂!幸虧沒有飛機正好穿過我的身體,不然我耳朵還不得震聾去啊?那麼遠距離我都能聽到這麼響,咳,不知道那神秘的外星人能不能保證我的感官不在這‘意識混沌’狀態裏弱化甚至喪失呢?那份文件裏好像沒提到有誰因為這個聾了或者啞巴了、瞎了……嗯?什麼?等等……”
陳思昊又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在平流層上方的月光下他的眼睛仍然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四周而沒有絲毫不適。“奇怪誒?都不用戴護目鏡的啊?我這頭盔裏好像也有護目鏡,不過好像沒個契機讓我戴?現在眼睛有如神助,看得好遠啊……簡直就是齊天大聖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啊!額,倒是沒有妖魔鬼怪讓我辨識的。那看來是千裏眼啊,那我這耳朵……難道剛才那飛機噪音其實不是很大?隻是我聽得特別響?”
陳思昊再次仔細地回憶當初白無傷給他看的那些記載了“混血者”進入“意識混沌”後回憶錄的絕密文件,有沒有關於“千裏眼順風耳”的內容?有嗎?想了半天隻記起有人提到了“耳聰目明”?這個怎麼感覺像是什麼滋補藥品的宣傳效果?不會是他們的心理作用吧?或者是我的心理作用。
陳思昊靜下心來,冷靜地眼觀四向耳聽八方。他隻覺得遠處的景象像被人為拉近一樣撲麵而來,並非近前的聲波也漸漸進入了他的耳郭之內。“這是真的?不是幻覺?我的意念力?”
他決定好好想想,為什麼別的“混血者”隻是“耳聰目明”,而他卻有神一般的“千裏眼順風耳”呢?他和那些“混血者”有何不同?等會,不同?他立馬想起來了,早在和白無傷討論的過程中他便被告知,“混血者”一共有兩類,分為“輕混血”和“重混血”。前者與後者的數量懸殊,所占總人數比例差異極其之大,後者幾乎是萬裏挑一。目前所有已經和地球反內戰聯盟下屬夜不黑情報組織中國區原司長老鯊接觸過的“混血者”無一例外全都是“輕混血”,他們已建立了一個名叫“守土地球”的組織,渴望著能有一個“重混血”同胞來領導他們。
一直以來,夜不黑沒少幫助他們尋找,但可惜一直無果,直到一個神秘人的出現。老鯊從那神秘人口中得知,有一個傳說中的“重混血”就在仁軒本市,而且還尚未經曆過“意識混沌”狀態。之後不明就裏的陳思昊就被帶到了夜不黑中國區江南分部,並被直接委任為新任中國區司長。然而還未等他參加特工訓練,江南分部便出了大亂子。先是部長白無傷帶領大部分成員緊急出任務結果下落不明,接著就是分部遭到裏應外合的攻擊。敵方目的就是不惜代價殺死他陳思昊,他被老鯊的門生兼保鏢特遣隊長拚死救了出去。然後在逃往夜不黑的一個秘密哨所的途中他毫無征兆地突然就進入了“意識混沌”。於是乎他的意識現在就漂浮在了地麵上空,還伴隨著暫時無法用常理解釋的持續肢體感覺和眼耳接收範圍急劇擴大。另外值得一提的是,他既沒有覺得“高處不勝寒”也沒覺得呼吸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