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查理作為地球反內戰聯盟下屬夜不黑組織中國區雙北分部副部長,又是前中國區司長老鯊的得意門生,自然是非常熟悉那個“第三類接觸”絕密文件的。但是他還沒做好準備去把這個秘密告訴夜不黑的新學員,剛才答應告訴鄒小溪關於陳思昊昏迷的始末,隻是權宜之計。在這短短的幾步路中,他已在構思一個與真情完全不同但又能夠自圓其說的假故事。
在走近陳思昊所躺的變形椅時,孫查理差不多已經想好了一個故事。鄒小溪在他身後跟著,一汪水靈靈的大眼睛盯著昏睡的陳思昊,滿臉都是關切。
為了調節一下氣氛,孫查理想先聊點輕鬆的話題,於是他隨口問道:“你相信有外星人存在嗎?”
“相信。”
鄒小溪不假思索的回答令孫查理有些詫異,他還以為突然被問起這個問題怎麼著也得先在腦子裏考慮一下吧。由此他接著問道:
“為什麼?”
“因為我自己也算是。”
這句話讓孫查理頓時如遭雷擊,他當場僵立在那裏。鄒小溪這句話比她上一句還要輕描淡寫,可是說出來卻猶如泰山壓頂。
過了好幾秒他才回過神來,怔怔地看著眼前一臉平靜的鄒小溪。從她的瞳孔中完全看不出她有撒謊的痕跡,這反而讓人更加恐懼。
“老弟,老弟,你快過來!”孫查理衝餐桌房間方向那邊喊道。
特遣隊長聞聲趕到,分別望了他們兩個一眼,然後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孫查理知道自己師弟這意思就是在問“怎麼回事?”於是他就直接說道:
“小溪說她自己是外星人。”
冷靜如特遣隊長並未因此而表露出驚訝和恐慌的神情,他隻是淡淡地跟鄒小溪說了兩個字:“解釋。”
“等等等等。”還未等鄒小溪開口,孫查理先伸出雙手製止了她,他說道,“我老弟的意思是讓你先解釋你為什麼說這話,然後才是就你所說的內容進行解釋。懂了嗎?”見鄒小溪點了點頭,他隨即拿過一張凳子坐下。鄒小溪也順勢坐在了她旁邊的一張凳子上。而特遣隊長仍然保持著他挺立的身姿,孫查理知道他這個師弟除了在車上和吃飯時坐著,其餘時候基本上不會去屈下身子。
“我選擇加入夜不黑組織其實就是因為我的身份問題。要不是因為這個,白部長也不會破格把我招進來。”鄒小溪解釋道。
“阿白把你招進來的……看來他比我們先知道啊。”孫查理撫摸著下巴道。
“是的。事情發生在兩天前的下午……”這個時間讓孫查理和特遣隊長同時一驚,他們對視了一眼。兩人都深知兩天前的晚上正是陳思昊來的時候,沒想到這個鄒小溪比他更早見到白無傷。
“好,這個問題先擱下。既然阿白能確信你的身份,至少說明你不是編瞎話的了。正題來了,你從何得知你是外星人?對了,你自己剛才說的是‘算是’?也需要你解釋一下。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麼叫‘算是’?”孫查理這問話明顯很有水平。
“因為一個夢。”鄒小溪答道。
特遣隊長和孫查理再次對視了一眼,表情微妙。然後特遣隊長突然起身向門口走去,回來時還揪著一個人——麵如土色的張天寶。
“聽多少了?”孫查理看似漫不經心地問道,實際上他的口氣不容許回答者有絲毫隱瞞。
“很……很多……”張天寶頭都不敢抬,連正眼看在場三個人的勇氣都沒有。
“你還記得那顆差點打到你脖子的子彈吧?”孫查理說起了之前在江南分部突圍時的事。
“記得記得!”張天寶點頭像是在篩糠。
“你欠我一條命,如果你敢泄密,我一定把它拿回來。”孫查理指著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把他嚇得都快哭了。
“好了。”特遣隊長對孫查理低聲說了句,然後將張天寶的臉轉向自己,盯著他嚴肅地說道,“我們選擇信任你,你值得我們信任嗎?嗯?”
張天寶還沒完全反應過來,特遣隊長輕捏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哆嗦著說:“值得……”
“大點聲,爺們點。”特遣隊長鼓勵道。
“值得!”張天寶眼裏含著淚喊了出來。
“好。”特遣隊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就在這兒聽吧。隻有一點,別大呼小叫。”
這個懵懂少年又不住地點頭。鄒小溪衝他笑了笑,可他竟然不敢正眼看回去。
特遣隊長眼神示意鄒小溪接著說下去。
“那個夢特別奇怪,先不說夢境了,那個實在太複雜,稍後再說。我先說我做此夢的時長,24小時,整整24小時!我一個人在家裏竟然睡足了24個小時!我平時是一個聽不得鬧鍾響的人,隻要手機上的鬧鍾響一次我就會立馬醒過來而且不會再接著睡。可這一次我竟然讓鬧鍾整整響了10次都沒醒……我實在是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