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監控中的那個王希羽的助手陳思昊(由於沒有書麵材料,監控人員們僅僅是探聽到一個近似的姓名發音,如果陳思昊聽到他們怎樣蹩腳地稱呼他,估計會朝他們翻白眼豎中指)常常讓他們感到莫名其妙和大跌眼鏡。先是嫌破譯聯合會安排的西餐夥食吃不慣,非鬧著要吃中餐;給他送了中餐去吧,又說不好吃,一點都不正宗;之後他居然向王希羽提要求,由那個姓潘的保鏢帶著他前往聯合國開辟給破譯聯合會的廚房,兩個人一起現場煮飯炒菜。他們將做好的飯菜一起送到王希羽的特別辦公室,三人一起吃得特別開心。
監控人員們試圖從他們吃飯時的閑聊中得到一些消息,然而細細分析下來卻發現那盡是些無聊的廢話。其中對中國酒桌文化有所了解的監控者稱這是他們在“行酒令”,盡管由於工作原因,他們不得飲酒,但他們以茶代酒,照樣喝得很開心。順便說一句,這個茶是王希羽當初從中國帶過來的。按他們的說法,“上好的西湖龍井!”
自從那*人來了之後,王希羽也不再吃破譯聯合會提供的西餐了,他有時甚至和保鏢、助手一同去廚房烹煮飯菜。這種事情完全在與會成員需遵守的規定之內,監控方對此毫無辦法。他們這些人完全無法理解中國人拿著一個鍋把菜顛來顛去,還弄得一堆火像變魔術一樣;鍋鏟瓢勺叮鈴咣啷的聲音,讓他們覺得聒噪吵鬧。
除了飯桌上的這種事,那個姓陳的助手還喜歡在那個特別辦公室的小房間裏來回踱步。他手裏經常攥著王希羽交給他的一些文件(很遺憾,這些文件監控方也是有的,因此也沒法從中得到些新消息)走來走去,嘴裏念念有詞。讓他們尤為驚訝的是,陳助手每回在如此這般後,竟然就能將文件上的內容給背下來。雖然他們早就對中國人的背誦能力有所耳聞,但陳助手的背誦速讀和複述能力還是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他們據此猜測,王希羽把此人從中國召來,可能就是想依靠他的記憶能力。要知道,聯合國總部裏關於破譯聯合會的文件都是不允許帶出去的,不論是紙質材料還是裝在儲存器裏的電子數據;網上更不用說,強力防火牆攔截,還能追查到ip地址,進而揪出背後發送人的身份。眼下這個姓陳的助手,儼然就是一個人體儲存器,他把文件上的文字內容和數據分析一字字、一句句、一段段、一篇篇地映入了自己的腦子。起初他們認為文件內容何其之多,一個人的記憶力再好,哪能在短短一周記得那麼全那麼細。然而仔細分析之後發現,陳助手選擇記憶的竟然都是重點。何謂重點?那就是如果他掌握了那些,他完全可以由此推出其他的剩餘內容。
破譯聯合會對陳助手的記憶行為束手無策,因為按照任何法律和規定這都是完全沒觸及底線的。不過他們仍然沒放棄從這個方麵著手調查他的身份,他們希望從最近二十年內中國舉辦過的大型中型記憶力競賽參與者中篩查出料來。結果可想而知,壓根就沒有符合陳助手的人。他的記憶力雖然好,但很可能根本就沒有去參加過什麼競賽。這種人心高氣傲,可能完全不會想著要靠什麼競賽來體現自己的能力。
而另一邊對那個姓潘的保鏢這幾日的監控同樣沒取得什麼成果,那個人平時不苟言笑,話說得特別少。隻有王希羽對他開口他才會回應一下。另外,作為王希羽的貼身保鏢,二者幾乎形影不離。監控方一度還以為他們是龍陽之好,但進一步的分析發現,他們三人之間是一種非常特殊的關係。這種關係與性取向無關,它是一種可以互相無條件信任以及托付性命的親密關係,是一種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的“兄弟”關係。監控人員們曾嚐試去離間他們,但顯而易見,這麼做能夠成功無異於癡人說夢。
不得不說,破譯聯合會的情報部門為了摸清楚王希羽三人的詳細情況簡直無所不用其極,他們甚至使用了——美人計。王希羽整日帶著潘姓保鏢忙裏忙外,派一個女性接近他們不太現實;而陳姓助手就不一樣了,說是助手可是他和王希羽相處的時間並不多,多半時間是待在那個小房間裏閱讀背誦文件,要不就是和潘保鏢下樓去炒菜,還有呢自然就是在床上裸睡了。破譯聯合會指望能夠通過一個“美人”在他身上挖出點東西來,他們先後派了美國姑娘、歐洲姑娘、亞洲姑娘,當然還有華人姑娘前去,試過以各種名義接近他。可是陳助手的“無賴”卻又讓他們大傷腦筋,外國姑娘前去他就一個勁地“i'm sorry!i can't understand english! ”然後就把人往外趕;會說中文的前去他就哼哼哈哈,裝作耳朵不好,聽不清人家說的什麼,接著也給轟出去。破譯聯合會當然試過霸王硬上弓,但再強悍的女特工在那個潘姓保鏢麵前都不堪一擊,壓根近不了陳助手的身。王希羽還裝作委屈地向直接管理破譯聯合會的聯合國上級部門告狀,說自己的助手險些遭到性侵迫害,要求還他們個公道。上級對此自然是十分重視,好生安慰了他們,並讓那幾個人當麵向他們道歉,私底下卻隻能對破譯聯合會訓誡:“不要搞得太明顯!否則隻會弄巧成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