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事先打個電話說你要去?”孫查理揚起眉毛問道。
“我擔心事先打電話過去的話他可能不願意見我,然後就躲起來。”陳思昊一臉擔憂。
“哎呦喂!你又不是他債主!說起來還是你欠他的呢!”孫查理一番咋呼,引得出租車司機好奇心被吊起,頻頻側目。
孫查理見狀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的這位朋友,幾年前曾經受過那位老於先生的資助,現在我朋友出人頭地了想要去報答他,但老於是出了名的知恩不圖報,以往凡是事先通知了要去見他的通通被他拒了或者幹脆躲起來不見人。我朋友於是就想先斬後奏,直接去到他那兒。哎~不打電話還是好一點啊。”
這番現編的言論引得出租車司機頓時感慨萬千,一個勁兒地說“好人好事”,並一再表示一定盡最快速度把他們兩個送到目的地。
陳思昊長歎了一口氣,瞥了一下孫查理那演技十足的臉,本來想笑,但忍住了,他也裝作那故事說的確實是千真萬確。
接下來道路通暢了之後,在感人故事和乘車費用的雙重刺激下,那司機把出租車開得飛快,好幾次都差點闖了紅燈。不過陳思昊倒是很滿意這個速度。
在紐約市的一家酒店內,潘炎磊和白無傷準備吃一頓西式午餐。等候時間,白無傷問道:“剛才那個接機的好像不是出租車司機?”
“那是一家私人安保公司的職員,有一項業務就是在機場、車站、碼頭接人,他們不僅安全,而且還話少。隻按客戶要求接到人,連接的人的名字都不問的。”潘炎磊解釋道,“我上次和小陳一塊過來就是這個人接的,最後離開的也是這個人。”
“那挺不錯的啊,說起來要不是他開頭說了話,不然在車上那個樣子我還以為是啞巴呢。”白無傷點了點頭。
接下來服務生端來幾盤牛排,兩人在吃的時候,潘炎磊不禁啞然失笑。
白無傷驚訝於對方的這個樣子——很少見他笑的,而且這次還這麼突然,他連忙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我想起小陳了。”潘炎磊帶著笑意說道。
“噢?是關於這個牛排?”白無傷頓時想起兩年前聽說的陳思昊在美國的一些趣聞軼事。
潘炎磊接著說道:“是啊,當時‘國際破譯外星消息聯合會’給我們安排的餐點就是這樣的西餐嘛,他吃了一口沒吃完就說吃不慣,嚷著要吃中國菜。破譯聯合會給他找了幾個懂中國廚藝的人給他做,他還非說不正宗。然後他幹脆自己跑到廚房做菜煮飯去了,之後我和司長的每一餐吃的都是他做的飯菜,有時候我們也參與了。有幾次我們派人跑唐人街去和我們視頻連線買菜呢,後來做出來的飯菜還分給了幾個美國人吃。”
“我想那這小子做飯應該還挺好吃的吧。”白無傷笑著問道,“不然你們也不會跟著吃上那麼多天吧?”
“說起來他還真有兩把刷子,家常菜幾乎樣樣精通,那味道不說絕品至少也都是家鄉味十足的。他炒菜時甚至還會顛勺呢!唬得那幫看熱鬧的外國人一愣一愣的。”潘炎磊邊切牛排邊回憶道。
“他會做飯這倒不奇怪,他很早就自己一個人住。父母都在美國……誒?他上次去美國應該沒和他們父母見到吧?”白無傷又繼續問道。
“何止沒見到?他甚至都沒把他到美國的消息告訴過他父母。”潘炎磊邊吃邊說道,“再說了,他在美國那一個星期一直待在聯合國總部司長那間特別辦公室的小房間裏。可以說除了廚房還有最後那次會議,他甚至都沒出過司長的辦公室。”
“這次他沒來,不然應該能夠好好在紐約周圍轉上個幾圈。”白無傷感慨道。
“他不來也是件好事。他現在可就是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手無縛雞之力,要是出了亂子的話他很難幫得上忙,甚至有可能成為累贅。還是沒來的好。”潘炎磊也感慨著。
“阿嚏!阿嚏!……”陳思昊在出租車上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司機隻好把車窗給關上了。
“嘿!你不會還感冒了吧?”孫查理有點詫異地問道。
“不不不,沒有,隻是突然就想打噴嚏,也不知道是為什麼?”陳思昊揩了揩鼻子,並沒有鼻涕流出來。
“也許是有人在想你。”孫查理壞笑著說道。
“得了吧,這事又沒法驗證。”陳思昊擺了擺手,之後繼續盯著車前方看。
很快就到達於新潮的住處了,陳思昊現在心裏十分地忐忑不安。一種矛盾心理在不斷地作祟,一方麵又想盡快地見到那人,另一方麵又擔心見到後不知該對人家說什麼。好在自己不是一個人前去,身邊還有個看似滿嘴跑火車實際上非常懂得揣摩人說話心理的孫查理。想來事情也不會太難辦吧,不過提起三年前的創傷總歸還是不太開得了口的,不過事在人為。總得有人去做,“那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