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希羽沒有立即答話，反而慢悠悠地反問道：“鄒小溪和張天寶，背後代表著誰？”
“嗯？”陳思昊當即有點懵，不過他還是不假思索地回答道，“鄒小溪她是白無傷部長引薦進來的，背後自然就是白部長了；而張天寶是特遣隊長的關門弟子，那背後自然就是他潘炎磊了。”
“一點兒都沒錯。”王希羽點了點頭。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兩個……”陳思昊難以置信地問道，眼珠子都瞪圓了。
“我可沒說他們兩個不值得信任啊，說實話他們倆是我能在江南分部安身立命的根本，當年要不是他們，我還不一定能當上這個中國區司長呢。”王希羽連忙擺手。
陳思昊“哼”了一聲：“那你這麼故弄玄虛幹嘛？搞得好像部裏頭出現分化了一樣……”
“誒！說得好！”王希羽猛地一拍巴掌。
“什麼說得好？”陳思昊白了他一眼。
“我說你剛才用了‘分化’二字！說得太好了！”王希羽不知什麼時候又拿出他那種筆在空中轉了起來。
“額……你可得跟我好好解釋一下……”陳思昊一臉無奈。
“是得好好解釋。”王希羽在馬桶蓋上坐了下來，“現在的江南分部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那種隨便便便就能攻打進來的了。可疑的人連進入我們的外圍圈子都別想。”
他頓了頓，接著說道：“敵人想要征服全世界，勢必繞不開地球反內戰聯盟；想要征服聯盟，勢必繞不開夜不黑；想要征服夜不黑，那麼中國區就是關鍵；而中國區的關鍵，就是我們現在所處的江南分部。再具體一點，就是我們這幾個人……”
“哎！先停一下，這些我都知道，你解釋‘分化’就行了。”陳思昊聽了那些有點不耐煩。
“如果敵人想搞垮我們，最好的辦法就是分化我們。”王希羽指出道，“說到這我就不得不再次把我家老爺子給搬出來了。”
“噢？老鯊？他老人家又出什麼奇招了？”陳思昊一聽這名字頓時興趣又上來了。
“老爺子就是一隻老狐狸，鬼得很。他放出消息去，說夜不黑中國區分化成了兩股勢力，一股希望派，一股門徒幫。”王希羽略帶嚴肅地說道。
“希望派？門徒幫？”陳思昊陡然一驚，隨後眉頭又舒展開來，“以老鯊為核心，希望派那說的不就是你麼，門徒幫那就是孫查理、潘炎磊、白無傷、盧憶雪他們幾個。老鯊真會玩，哈哈……”
“這可一點兒都不好笑。”王希羽瞪了他一眼，“為了讓這個消息更加顯得真實，老爺子秘授機宜，讓我把戲做得盡量真一點。”
“所以你就利用了我？”陳思昊算是聽出來了，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王希羽抬起頭來一本正經道：“這怎麼能說是利用呢？你可是這個計劃中最關鍵的一環。試想一下，除了我家老爺子之外，我和門徒幫之間的其他緊密紐帶還有誰？”
“我……”陳思昊愣住了。
“老爺子他現在行蹤飄忽不定，經常在幾個部門之間東竄西竄，連我都很難把握他的去向。”王希羽說著歎了一口氣，“但是你不一樣，你就在這裏，就在這座叫‘仁軒’的城市，頂多去到隔壁的忻昌市。你甚至可以在江南分部待到終老，如果那時候人類還沒被星旅文明毀掉的話……”
“所以我的作用非常大，是連接你們之間的紐帶……”陳思昊自個兒念叨了一句，可是接著他卻又猛地抬起了頭，“不對啊！如果我需要待在這裏，那你幹嘛還要我到太空那黑得不能再黑的空間站去？”
“隻要你還活著，就是最強的那條紐帶，你在不在這其實不是很重要。再說了，我們都會知道你在太空，你的位置相對於地球自轉是靜止不動的。我們仰望星空時都能看到你。”王希羽慢慢解釋道，“不過，對於敵人來說，你不在了，連接‘希望派’和‘門徒幫’的紐帶也就沒了。”
“所以這其實是個局？是在做戲給敵人看？”陳思昊這會兒好像有點明白了。
“你在的話，‘希望派’和‘門徒幫’如何能夠內鬥呢？”王希羽進一步點出道。
“可是，古人雲‘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你們要是假裝內鬥的話能讓敵人信服麼？”陳思昊的疑惑絲毫未減。
“所以，你必須得讓除了我家老爺子、我還有沈醫生之外的人相信，你真的得了本傑明·巴頓那種返老還童的疑難雜症。包括你的女友鄒小溪，包括你的生死兄弟張天寶，以及我爹的那幾個弟子。”王希羽掰過他的肩膀，盯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道。
陳思昊一時語塞，隻顧看著麵前王希羽的眼睛。突然，他像是被蟲蟄了一樣嚇了一跳，整個人身子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猛地摘下眼鏡，盯住它難以自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