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寶在收下王靈淵這個學生後的第二天，午飯時間，他們聊起了王靈淵的父親王希羽。
“這麼說當年還是你母親倒追的你父親？”張天寶聽王靈淵說起這事仿佛像是很平常一樣。
“是啊，我父親那個樣子你也知道的，他寧可一整天都待在實驗室裏，要麼就是在電腦上演算數據。”十一歲的王靈淵以一種極為少見的少年老成在進行講述。
“他難道就不愛出門嗎？”張天寶接著問道。
“有時候也去，他特別愛騎摩托車，而且他的技術相當的高超！”王靈淵抬起頭來說道。
“哇喔！想不到王教授還有這番愛好！”張天寶驚訝道。
“他還有個愛好你應該也知道，那已經成為他的日常習慣了。”王靈淵看著張天寶繼續說道。
“日常習慣……”張天寶咂了一下嘴，“等等，我想想……噢！轉筆！”
“對，沒錯，轉筆。”王靈淵隨手拿起一支筆，片刻間那支筆就在他的手指間上下飛舞。
“謔！果然青出於藍！”張天寶誇讚道。
“天哥你過獎了，我哪比得上專心轉筆三十年的家父呢？”王靈淵聳了聳肩，“想當初在他上大學的時候，我母親就是因為他善於轉筆才去主動接觸他的，然後兩人就熟絡了起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張天寶笑道，“王教授年輕的時候那麼喜歡轉筆，竟然轉到了自己的姻緣上麵來。”
“不過呢，我父親在那個時候心思已經在生物學上麵了，平時除了導師外不怎麼跟其他人接觸，我母親的出現算是給他的人生增添了一抹亮色吧！”王靈淵明明那個時候還不存在於這個世上，這時候倒像是在替他父母回憶一樣。
“那後來王教授是怎麼對待你母親的呢？”張天寶這時候正處於這個年齡段，他對這種事情特別地感興趣。
“咳！我父親那時候就像一塊木頭一樣，總是要我母親主動去找他，他基本上都沒主動和我母親說過話。我母親後來對我說啊，當時我父親要是主動一點的話，我現在至少大兩歲，嗬嗬……”王靈淵自己說得都笑了起來。
張天寶聽著覺得有點尷尬，連忙幹咳了兩聲說道：“你母親怎麼什麼都跟你說啊？你還這麼小……”
王靈淵淡笑一聲：“我父親可是生物學天才，他懂得什麼時候就要讓孩子有那種成年人的意識。對於成長和性這方麵，要積極正麵地引導，不能視之為洪水猛獸。與其讓孩子從同齡人或者成人影片上得知那些東西，還不如父母自己科學地教導呢。我父母和我早就超脫了普通的親子關係，我們不光是一個家庭，還是好朋友。你明白這種好朋友之間互相說秘密的體驗嗎？就是當你父母能夠把他們的感情史對你和盤托出的時候，你們就已經是好朋友了……”
這一席話聽得張天寶一愣一愣的，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王希羽的兒子會這麼早熟，原來就是王希羽和他前妻的言傳身教啊！
“咳！”張天寶幹咳了一聲，“那我能不能冒昧地問一句，你父母……”
“我父母為什麼離婚是吧？”王靈淵側過頭來望著張天寶，臉上還掛著淡淡的笑容。
“額……如果不方便的話就算了，我本來沒想的……不好意思……對不起……”張天寶這時候連連擺手。
“沒什麼的。”王靈淵卻是一陣淺笑，“這事對我來說的打擊可以說基本上是忽略不計。他們倆是協議離婚，和別的家庭不同，那個協議上還有我的簽名。我對他們兩個離婚不支持也不反對，他們有權利選擇過他們自己的生活，我不好去幹涉的。前麵我已經說了，我作為他們的孩子這層關係實際上比較靠後，我更是作為他們的朋友出現的。我父親的工作實在是太忙了……或者說他已經進入了一種走火入魔的境地……我母親無法管住他……咳，你說別的家庭，家庭主婦要盡心盡力地去防止自己的丈夫假借加班、出差的名義去和別的女人鬼混，但是我母親就不一樣，說句不好聽的話，她倒是寧可我父親出去多玩一玩也不肯讓他整天就待在實驗室了。工作狂在我母親那裏甚至還不如外遇呢！嗬嗬……”
“額……想不到王教授的家庭竟然是這個樣子的……”張天寶感覺自己像是上了一課一樣，“對了，那你既然對他們離婚這件事沒什麼幹涉的欲望，那當初你為什麼選擇跟你母親一起生活呢？就是因為你父親工作走火入魔，沒時間照顧你嗎？”
“有這方麵的原因。”王靈淵點了點頭，“另一個更為重要的原因則是，我對我父親為之走火入魔的專業沒有興趣。”
“生物學？”張天寶頓時瞪大了眼睛。
“沒錯。”王靈淵繼續點了點頭，“實際上我對生物學沒有半點偏見，也沒有因為我父親癡迷於它而產生極端的想法。我就是單純地對它提不起興趣而已，我渴望的是研究機器人一樣的東西，那才是我應該主攻的方向。跟著我父親的話，他有沒有時間照顧我還是其次，主要是我的興趣真的不在他的專業上。於是……我就隻能是跟著我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