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鯊聽說陳思昊夫婦已經蘇醒,沒有表現出半點激動,反而是經常一臉凝重地在觀測中心內部踱步。
白無傷見狀不免疑惑道:“師父,是不是因為他們沒來及時看望您,您有點惱怒啊?”
“什麼?”正在踱步的老鯊抬起了頭來,“我像是那種小心眼的人嗎?他們沒能及時來是因為有很多科學家們在盯著他們,他們現在的活動範圍仍然隻能是在中國國家天文台附近,走不了太遠的,更別說到我們貴州這邊來了。”
“那您老人家這是在憂慮什麼?”白無傷不解道。
“唉……”老鯊長歎一聲,“她醒了,遲早得麵對那個人……”
“那個人?誰?”白無傷警覺道。
“等時候到了你會知道的,大家都會知道的。”老鯊賣起了關子。
“時候到了,是末日期限那時候嗎?”白無傷驚訝地問道。
“對,就是那時候。”老鯊點了點頭,隨後向遠處踱去。
白無傷望著師父離去的背影,腦海中不斷閃過所謂“那個人”的蛛絲馬跡,突然,他仿佛像是被針刺了一樣,眼睛猛地瞪大了,嘴角不停地抽搐著,“莫非……莫非……莫非是那個人?!”
與此同時,陳思昊夫婦正在曹洪劍的帶領下熟悉現代社會的各種情況。盡管曹洪劍在他們“冬眠”期間通過腦皮質精神傳輸教給了他們各種新興知識和事件,但是說到底還是要實踐出真知。畢竟你就算把過去二十五年的曆史全部講給一個現代人聽,他也不一定能適應過去那個環境,何況是未來的二十五年。陳思昊和鄒小溪時不時就要就著一個具體的問題請教曹洪劍,曹洪劍對此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由於當初發明“冬眠”技術的那些科學家們還有一些管行政的上級領導還要密切關注這兩個最早的中長期“冬眠者”,所以他們短時間內是不能離開中國國家天文台太遠的。他們目前就連日常飲食都還隻能在天文台內部吃,因為科學家們都認為盡管這兩位“冬眠者”被喚醒的時候就已經適應了現如今的昆蟲菜食,但是食品安全還是很重要的,盡量不要讓他們到什麼小店裏去吃昆蟲,那裏的衛生情況難以保證。因此,在中國國家天文台內部給他們開小灶得到了上級部門的特批,他們作為研究對象在接下來的相當長一段時間要接受科學家們的觀察。外界的人當然可以來看望他們,但是需要得到他們自己的首肯,否則他們就會像什麼動物園的動物一樣了。
二十五年過去了,“斯蒂蘭特亞”對老鯊和白無傷的軟禁仍然沒有解除,他們一直隻能待在貴州省黔南布依族苗族自治州平塘縣大窩氹,500米口徑的世界最大單口徑、最靈敏的球麵射電望遠鏡“中國天眼”天文觀測中心處。這期間,白無傷在老鯊的推薦下,和觀測中心的一個女工程師成了婚,二人育有一子。而老鯊的兒子王希羽和孫子王靈淵以及兩個曾孫也會時不時過來探望一番,二十五年了,孩子長大了,青年也變老年,老年變得更老年。相比來看,陳思昊和鄒小溪像是被時間給拋到了後頭,他們還是當年那副模樣,仿佛是憑空將生命給延長了一般……
潘炎磊過來看過老鯊,老鯊有一次就不經意間問了他一個問題:“當初在那個異次元空間裏頭待著,要是待上個二十五年再出來,不也和‘冬眠’一樣嗎?而且在那個裏麵還不用耗費人力物力,不用液氦,也不需要腦皮質精神傳輸,你們完全可以探知到外界的任何信息……而且飲食、睡眠什麼的都給解決了……當初其實我們應該好好問問你們,到底願不願意出來才是……”
潘炎磊笑道:“師父,別人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是願意回到現實世界的,拋開你們的影響不談,我就說我待在那個異次元空間裏麵我憋屈得很,這裏說的不是他們四個給我帶來的,而是那個空間本身給我帶來的。每天除了收獲外界谘詢什麼都不能幹,無聊得都快要爆炸了!”
“那倒也是……”老鯊笑了笑,“不過,如果那個地方不遵循我們這現實世界的時間流逝和能量消耗,沒準末日的時候,那裏會是一個最讓人意想不到的避難所呢……”
潘炎磊聞言大驚,他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不過老鯊卻是擺了擺手,點到為止,說到其他話題上去了,潘炎磊也隻好打住先不問。
而另一邊,已經成為了國內“人工智能”科技權威的中年教授張天寶和他的青年助理王靈淵最近在研究一項秘密任務,這個任務秘密到不能為外界所知,就連夜不黑的那些朋友們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在幹什麼。
這件事情的起源來自老鯊的一封密信,當時有一封重重加密的電子郵件到了張天寶那裏,他解鎖後打開一看,竟然隻是老鯊要他緊急趕往貴州一趟,而且不要告訴除了他孫子王靈淵外的任何人。之後不到半分鍾那封電子郵件就自毀了。張天寶心想到底什麼事情讓老鯊竟然如此慎重,他連忙將他“人工智能”研究所的事務交給助理兼副所長的王靈淵,自己買了最近的機票直飛貴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