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太後扔掉手中的錦帕,整了整神色,微啟紅唇沉聲道:“皇上大限已到,各位大臣跪安恭送皇上升天吧!”垂首,太後悲哀致意,語調悲愴。

“皇上!”太後話落,馮西堯立即屈膝跪在地上,大放悲聲,哭的捶胸頓足,好不淒慘,連吐血中的龍戟忝都忍不住朝他瞥過來一眼。“一路走好,燕國有太後持政,有臣等堅守,定會讓皇上含笑九泉,請皇上安心上路吧!”

“馮西堯,皇上隻是中毒,一息尚在,你怎能如此大放厥詞!”林中堂終於忍不住心中的怒火,站起身來,指著馮西堯,大聲罵道:“爾等有心篡位,竟逼宮,下毒於皇上,此等天理不容的事,會有天譴的!”

“天譴!?”馮西堯哈哈大笑,一掃剛才做做的哭泣狀,負手望著林中堂,嘴角揚起陰狠的笑容來,突地轉身,拔出侍衛手中的大刀,朝林中堂砍去。“我就讓你看看是老天爺的報應在前,還是老夫手中的權利更能要了人命!”

“你……”沒想到馮西堯會真的刺向自己,林中堂雖有閃躲,卻還是生生的被砍了一刀,胸前的刀上雖不至於要了他的命,卻也讓他難以挺胸而立,一個踉蹌便跪倒在地,眉宇間盡是惱怒的恨意。

若他早些選好站在哪邊,就能防範馮西堯,也不會落得如今的田地。要怪,就怪他對皇上的狠戾,有了動搖之心,忠誠不夠!

可如今,再追悔這些,為時已晚!

“皇上,臣先行一步,奈何橋上恭迎聖駕!來生,再來侍奉君前!”沒有對馮西堯再有隻字片語的指責或是詛咒,林中堂隻想用最後的生命,和龍戟忝做告別。

“林中堂!”大喝一聲,同為好友的,孟中堂伸手將林中堂抱在懷中,悲拗的望向馮西堯,怒道:“我們同出一師門,交友近三十年,同門之義勝過骨肉親情,你怎麼下的了手!”

“阻我大業者——死!”將佩刀隨手扔在地上,馮西堯冷哼一聲,連看林中堂一眼都懶得,而是對孟中堂說道:“念在你我同門一場的交情上,老夫可以再給你一次選擇的機會。殺了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或者是自行了斷,追隨了林中堂而去吧!”

說罷,馮西堯抬步朝太後走去,路過龍戟忝身邊時,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龍戟忝,視線落在開始有毒發症狀的楚舞衣和楚夢嫻,發出嘖嘖的歎息聲。

“如此美人,卻要陪葬,真是可惜呢!”搖搖頭,馮西堯走到太後身邊,恭聲道:“恭賀太後,如今這燕國的天下,便是您的了。”

“同喜。”簡單的兩個字,太後將個中的真諦已然闡述明白。想她並無子嗣,即便是已太後之尊垂簾聽政,或是登基為女帝,這燕國的江山,最後還不是落在幫她打江山的馮西堯身上。隻不過,這都隻是暫時的,誰知日後的變化呢!

朝馮西堯點了下頭,太後越過馮西堯,走到門口處,與龍戟忝在一條線上,冰冷而威嚴的視線掃過一幹臣子,低沉的說道:“從即刻起,哀家將會待天子執政,關於儲君一事,哀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