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公子……不，該稱呼您為皇上。”想起驚羽曾這麼叫過眼前的男人，楚蝶衣便也如是的叫了一聲。“能請您保持些距離嗎？我女兒還小，她會被您嚇到。”
禮貌的說著，楚蝶衣微微頷首，既是請求，又是不許拒絕的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皇上！？看著楚蝶衣眼中的陌生與不悅，以及話語中的生疏，龍戟忝能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他最愛的女人，竟然用這種眼神在看他，仿佛他們之間隻是陌生人！
可他們的關係，豈能是陌生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你……”捂著胸口，龍戟忝狼狽的退後了半步，一個你字，似乎已經用盡了他全部的力量。“一笑，你……”怎麼可以如此對我！？
“皇上和王爺真的是好奇怪的兩兄弟，為什麼都要叫我一笑呢？”再度被‘錯認’，楚蝶衣很是不高興。她是楚蝶衣，不是他們所說的尹一笑！“但是，皇上，您認錯人了。”
砰！又是一記重棒打在龍戟忝的胸口上，看著楚蝶衣認真的表情，他知道那不是玩笑。
可她，怎麼會是楚蝶衣，怎麼會！
“不！你是尹一笑，是朕的皇後，是燕國的至善皇後！”激動的握著楚蝶衣的雙肩，龍戟忝大聲吼著，完全忘記了楚蝶衣為何會如此冷漠的對他。“三年前，你遇刺，朕無力救你，才讓鳳歌帶你去孤人穀。可是，朕等了你三年，等的卻是你如此的疏離嗎？”
“皇上……”吃痛的望著龍戟忝，楚蝶衣想要掙開他的手腕，卻怎麼也無力做到。“請您放手！”
“你叫朕放手！？”像是聽到了多麼可笑的笑話，龍戟忝放聲大笑，對於楚蝶衣的話，他無法遵從。“朕為了你，不惜殺了楚家九族，為了你，不惜將楚蝶衣淩遲處死！你現在卻要朕放手，一笑，你怎麼能對朕如此殘忍！”
“你說是什麼？！”臉上的血色突然褪去，楚蝶衣抬起臉來，定定的望著龍戟忝滿眼的痛楚，顫聲的問道：“皇上剛剛說，你殺了誰？淩遲了誰？”
聲音很小，輕的仿佛連嗬氣都能將楚蝶衣的話給吹走，可這話卻句句都飄進了龍戟忝的耳中，也飄進了驚羽耳中。
“朕說，朕為了你斬殺了楚驚天九族，砍去了駐守邊疆的主力將軍！為了你，朕不惜親眼看著楚蝶衣被淩遲處死！如此旻天滅地的愛，你要朕如何的放手！一笑，你說，你要朕如何的放手！”厲聲的吼著，似是要把心中所有的悲憤都透過聲音吼叫出來。
可是，悲憤之中的龍戟忝，卻沒有發現楚蝶衣咻變的臉色，隻顧發泄自己的思念與被觸動的情懷。
斬殺九族……淩遲楚蝶衣……
一句句，一字字，都像是針一樣插在楚蝶衣的心頭。腦海裏，依稀呈現了一個偌大的刑場！刑場上，穿著囚服的人們，彙聚成人海，一個個似曾相識的麵孔在腦海裏閃現，接著是一顆顆頭顱滾落，血海在刑場上蔓延，已經蔓延到她的腳下。
下意識的低頭，楚蝶衣看著一身紫衣的自己，卻覺得身體上滿是血漬，透過衣物，她甚至能看到皚皚的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