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癩子’是出了名的吝嗇、潑皮,莊子閔怕他又耍無賴,晚上不去給二牛送麥子,就朝著‘王癩子’喊道“今晚你一定準時去二牛家送賠償的麥子啊!我能治好你這牛的病,也同樣能讓它再病倒的!”
那‘王癩子’頭都沒敢回,灰溜溜的跑著追牛去了,一隻牛的價格對他來說實在是太重了,想想剛才自己的牛病倒的情景,隻覺背脊發涼,哪敢再做停留。
終於擺平了這個瘟神,可以說這是這個鄰四村有名潑皮第一次吃虧,隻怕是日後這‘王癩子’碰見莊子閔隻有繞道走的份了。
“莊醫生!真的是他的牛吃的俺家的麥子,俺沒有騙人,俺都看見了!”二牛臉憋的通紅向莊子閔解釋道,剛才被‘王癩子’氣的不輕。
“嗬嗬!二牛,我知道,你不用解釋我相信你,就他那種潑皮、無賴,沒有鐵證他是不承認的,哎!隻是可惜了這些麥子,正事返青季節,真是糟蹋糧食啊!”莊子閔看著那一大片被牛啃得七零八落,露出地皮的麥地,心裏心疼的不已。
“他這種人實在是太壞了,莊醫生!太謝謝您了,今天要不是有您,這個潑皮還不知道要鬧哪樣!”二牛感激的說道。
“嗨!謝什麼,就他這號人要擱在文革時期,那就是典型的‘四害’,人人得而誅之,我這也算是為民除害,教育他一下罷了!對了,你母親的病怎麼樣了?好點了麼?”自從上次被二牛‘打劫’,查看了二牛母親的病情後,莊子閔心裏清楚,這胃癌晚期非但很難治,而且再加上原本二牛家裏的條件不好,吃喝營養方麵個不上,隨時都有離開人世。
一提到母親,二牛臉上立刻沉了下來,蹲在了地上,“哎!這些天一直吃您給開的草藥,病情逐漸穩定了,但是就是不見好轉,莊醫生您實話告訴我,我母親到底得了什麼病?”二牛抓著頭發,愁苦相加。
“這、、,二牛啊!你別太過擔心,你母親隻不過是普通的胃病而已,再加上體質原本就弱,所以恢複起來要慢的很多,走,我跟你去你家,再給你母親把把脈!”莊子閔不敢對二牛說實話,他怕二牛已是接受不了,其實二牛家裏跟自己非常的像,父親走得早,家裏母子倆相依為命,生活清苦,但是不同的是莊子閔家裏世代從醫,莊子閔也算是有一門手藝,所以比起二牛來莊子閔要好的很多。
“那太好了,來,莊醫生俺給您背著藥箱子。”,二牛說著一手拎起鋤頭,一手去拿莊子閔肩上的藥箱子。
“不用,我自己來就是,這箱子也沉不到哪裏去!”莊子閔的手碰觸等到二牛厚實的手掌,那是怎樣一隻手啊!掌心布滿了老繭,背麵黝黑還帶著些許的泥巴,五指粗短。指縫間是長年累月勞作結住的淤血。
“沒事!俺勁大,俺來背就是。”在二牛的強烈要求下,莊子閔沒辦法將藥箱子遞給了二牛。
看著二牛走在前麵,褲腿在挽到膝蓋,髒兮兮的褂子上還破了幾個洞,其實二牛要比莊子閔還小上一歲,但是常年的勞作將他那原本正在發育的身體,磨壓的如三四十歲的人一般,比起莊子閔要矮上一頭。
莊子閔推著大永久與二牛邊說邊聊,不一會來到二牛家裏,上一次來二牛家由於是夜晚,視線受到限製,今天莊子閔才真正的二牛家的狀況。
早已倒塌半截的土坯牆,木製的大門,左扇門還破了個大洞,屋頂的茅草黝黑稀疏,有幾年沒有更換了,院子裏雞鴨成群,這都是不能下地幹活的二牛母親在家裏養的。
一進門口,二牛母親正坐在堂屋門口的門沿邊上,夠摟著瘦小的身軀剝著苞米。
“媽!莊醫生來了,再給您看看病!哎呀!媽,我不是跟你說了麼,什麼都不用你幹,老老實實呆在床上養病就行了!”二牛將鋤頭倚在牆角,趕開身前的雞鴨,將莊子閔領到屋前。埋怨著將苞米簍子收了起來。
“莊醫生啊!來,快屋裏請,二牛去燒點開水,給莊醫生上茶。”二牛母親這次的身體狀況比起上次來顯得要更差,臉色蠟黃,簡直就如枯葉一般,全身消瘦的差不多皮包骨頭了,弓著背,上氣不接下氣,氣若遊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