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開花店的嗎?”
看著床沿邊上怒放的百合花,李喻陷入迷惘之中。
正在檢查藥瓶的女護士笑了笑,“沒準是水果灘!”她晃了晃剛分到的紅蘋果。
“對呀,要不是從雜誌上看過他的模樣,我真以為他幹這行。”李喻重新躺在病床上。
護士將泛藍的液體抽進注射器中,“你就別多想了,他就是餘生,頂頂大名的腕表公司總裁,全醫院的人都知道。”
“這就更奇怪了,跟他隻是一臉之緣,不但將我送醫,每天鮮花水果從不間斷,腕表公司總裁的工作應該很是繁忙......為啥還要親自做這些?”
“你真傻!”護士盯了她一眼,“這不明擺著嗎?他喜歡你,就連醫院裏負責保潔的大嬸也猜到了。”
“哎......!”
護士拍了拍李喻的肩膀,“好好休息吧,藥物會讓人嗜睡!”
“不是要打針嗎?”李喻看見護士正準備離去。
“針?已經打過了。”
“什麼時候......?!”
護士晃了晃手中那粗粗的注射器,“就在你發呆時。”
“嚇!”
......
“喂,醒醒!”
朦朧中不知誰推了海倫一把,那力道不太友好,她皺了皺眉,仍不情願睜開雙眼,“誰啊?有事明天再說!我要睡覺......”
“快醒醒,幹嘛霸占我的大床?給我醒來。”聽聲音是一個男的。
天啊!也就是說我......正睡在他的床上。
海倫的睡意立刻醒掉一大半,神經質地坐直起來,睜開惺忪的雙眼,這裏哪有什麼大床?隻有一張木製長椅。
“不會在作夢吧?”她揉揉雙眼,發現周圍漆黑一片,聽見蟋蟀在草叢中鳴唱。
“呀!”
她幾乎從長椅上摔下,神色像碰上鬼。
一個黑影徘徊正在左右,衣衫襤褸,滿臉胡渣,頭發像一把地拖,“你終於醒了!”
“......是人是鬼?”海倫問。
“不想嚇著你,但我需要它!”他瞪著血絲滿布的眼睛指了指長椅。
海倫終於緩過來,發現自己身處中央公園,本來隻是想在長椅上稍坐一會,不料靠著它就進入夢鄉。醒來天空已經墨上了黑色油漆,腕表上顯示17:30。
“它是你的床?一把長椅罷了。”
等海倫站起來,他就躺了下去,“在你眼中它是椅,對我而言它是床。”
“你四肢健全,為啥不去找份工作?”海倫一陣納悶。
“我要工作幹啥?”
“有工作就有錢,有了錢就可以買房子 ,不用睡大街!這是小孩也懂的道理。”
“睡大街又怎樣?我喜歡,簡直愛死了。”本來側臥的他轉了個身,仰天而眠。
海倫頭一次碰上如此頑固之人,“等會下雨了怎麼辦?”
“嘿,你......”他的目光掃了掃夜空,繁星閃閃的,“你還是快走吧!大半夜一個女子在公園溜達不安全。”
時間確實不早了,海倫得離開,雖然聯盟城是首都,但犯罪率高居不下,隨著失業人口的攀升情況可能會繼續惡化。
她往衣袋中摸了摸,掏出一個粉藍色的真皮錢包,支開拉鏈,厚厚一疊百元現鈔,接著從中取出三張放在長椅一角。
“你這是幹嘛?”他抓起現鈔問。
海倫看看表回答:“天氣預報說今晚有雨,這些錢足以支付賓館一晚住宿費用。”
“真是愛管閑事,快走吧!”他雖然嘴上這樣說,錢還是收進衣兜裏,那動作比猴子迅捷。
海倫笑了笑,轉身向著公園南方走去,順著大理石小道穿過茂密的紅樹林就會看見地下鐵的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