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莎站在門口,雙手緊緊抱住霰彈槍。
看見了她,我心裏也定了一些,對宿主說:“臭家夥,看清楚了,現在的形勢對誰不利。”
“死到臨頭,還嘴硬!”他在我眼前比劃著小刀。
“公主,轟爆他的屁股。”我對元莎說。
她的小手顫了一下,槍口仍舊向著天花,好像不會指向任何一個人。
她這種連螞蟻也不忍踩死的性格能應付得了嗎?我有點擔憂。
宿主也意識到門口站著一個人,回過頭,看見抱著槍的元莎,他久久一愣,失去興趣地鬆開我,轉向她。
“公主,快跑!”我朝她喊。
元莎短暫看了我一眼,然後目光一直盯著宿主,沒有要逃走的意思。
“殿下......”宿主深情地看著她。
我去,形勢又急轉直下,好像對我很不利。
“你要傷害他?”元莎問。
宿主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小刀,然後扔在地上,“我隻是嚇唬一下他,他是我的寶貴複製品,疼他還不及,怎會舍得傷他。”
他向元莎走去,從她手上拿過霰彈槍,退開膛,看看裏麵的彈藥。
她如此之快就繳了槍,讓我很詫異。
“二百年了,殿下的容貌一點也沒改變,就像跟昨天一樣。”
他伸手撫摸元莎的臉,一顆晶瑩的淚珠從她的眼角滑落,“玄冰。”她撲進他的懷裏。
玄冰!就是他?那個一直藏在她內心深處的男子,就連說夢話也喊著他名字的人。
回憶起在冥王星上,元莎從休眠中醒來,她看我的第一個眼神是多麼地憂傷而深情。使我有種錯覺,以為她對我一見鍾情,一直以來我也是這樣認為,直到今天,這個神采又出現在她眼中,我明白了,當時她以為我就是眼前這個男子。
代替品!我感覺自己就是一個代替品,別人感情代替品。
玄冰,藏有巨款的戒指,每晚的夢話......哈,太可笑!明明早就察覺她對我的好來得太快,太不自然,我卻一直迷戀著她的溫柔,不知不覺讓自己陷了進去。
擁抱中,元莎摸到他的手臂,皺皺眉,抬頭關切看他。他點點頭,“衰竭已經開始!”
元莎埋在他懷裏說:“玄冰你不能死,我不許你死。”
玄冰親親她的眉眼,“我答應你。”
“咳......其實我不想打擾兩位感人的重逢,但這裏是公共場合,還是應該注意點分寸,如果兩位想搞事情,請到隔壁房間。”我知道現在自己的臉部一定白如死灰。
內心早已積滿了淚水,不知能撐到何時,也許下一刻就會潰壩,身體動彈不得,隻能躺著,想走也走不,我的瑪麗亞!還有誰能比我更悲催嗎?
“雷雨......”元莎的聲音像在很遠的地方傳來。
我別過臉不去看她,淚水要是現在落下,我一定會因為尷尬而死。
走吧!拜托你們快走,滾得越遠越好,我會祈求外星人把你們虜去,永遠消失在我麵前。
“好吧!你們不走,我走。”我伸手抓住靈柩的邊沿,幾乎耗盡所有體力才站起身,將眉毛高揚,雙眼半開,用力擠出一個微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良好。
仁慈的瑪麗亞!請賜我力量吧!我願在你麵前起誓,從今以後我的真心隻屬於你,再也沒有任何人能得到它,我的瑪麗亞!
我向前抬起腳,邁了半步,氣宇軒昂的,可雙腳還是不爭氣,一個側倒,整個上半身落入靈柩中,雙腳掛外麵,摔個屁股朝天。
“雷雨!”
輸人不輸陣,我立刻從靈柩中豎起一隻胳膊,示意自己沒事,現在,元莎的關懷隻會讓我覺得惡心。
幾個拚命掙紮後,我從裏麵支出上身,雖然臉上汗水如柱,但我挺直腰幹,雙手自然放膝,以一個紳士的姿勢坐在靈柩邊沿,朝他們撇了一個微笑,隨即麵容又因為擔心再次摔倒而變得僵直。
玄冰嘴角一揚,露出一個隱蔽的恥笑,然後迅速收起,轉過身麵對元莎,“殿下,你與我能在這個時代重逢,一定是上天的安排。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嗎?”
元莎看著他的雙眼,點點頭,“當年因為父王和母後反對我們的婚事,我們吞下禁藥,約在未來再相見。”
玄冰順順她的頭發,“你長眠在冥王星之上,而我建立實驗室,在此尋找能治愈身體惡症的新藥,我向你保證過,當我醒來的那一天,也就擺脫病魔的時刻,我一會去冥王星將你呼醒,再續我們之間情緣。”
“玄冰,你的新藥研究成功了嗎?”元莎問。
他搖搖頭,“真沒想到,反而是你把我喚醒了!”
活該!一對狗男女。為了自己快活,不管他人死活,想起王遠,泡在富爾馬林中的屍體,還有我的身世,他們所做的事簡直卑鄙無恥。
原來她在冥王星上休眠,並不是在等有朝一日讓帝國重新崛起,而是為了與情郎在未來相會。雷雨啊!你真是一個大笨蛋。一直被她蒙在鼓裏,真心被人家悄悄偷走,像個白癡地不清不楚,還整天吹噓自己有多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