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場裏的人說說笑笑,徐達是眾人圍繞的中心。
海倫往旁邊看了一眼,發現揚科正瞪著自己,她迅速將目光移開。
當時鍾的秒針正好指向三點,會議廳的大門被推開,獵鷹基金的法律代表分毫不差地踏進來。他手提工作包,西裝骨骨,身上沒有任何裝飾,時下最流行的腕表也沒出現在他的手腕上,冷峻的臉容,頭發全被一絲不苟地梳向腦後,與揚科的發型幾乎一致,但更為整齊。
他在主席位落座,從包裏掏出所有的文件,和一支金邊鋼筆。
徐達湊到他的麵前,“呂代表,你看......”
“股東會現在開始!”呂不凡說。
徐達的嘴角微微上翹,從座位上起身,將一頁寫得繁密的信紙放在桌子中央,“這是機甲公司所有員工的聯名信,他們一致認為,揚科已經不再適合當機甲公司的總裁。所以我要在這個會議上提出,罷免揚科總裁職務的動議!”
“我反對!”揚科站了起來。
會場的人都默不作聲,徐達看了一眼呂不凡,他沒有任何表態,徐達向揚科高揚著眉毛說:“反對無效!”
揚科站在那裏,就像一根獨自在風中點亮的蠟燭。
“你們這群吃內爬外的狗東西,別忘了是誰讓你們當上千萬富翁,沒有我,也就沒有今天的機甲公司,你們隻是社會底層的“斷腳蝦”而已,公司是我所創立,沒人能從我手上搶走它,總裁之位隻能屬於我,揚科!”
“感謝你為機甲公司付出,但那隻是陳腔爛調!”徐達將沉著的目光重新對準他,“揚科,你看看現在的自己,那個目中無人的模樣,還有資格當公司的總裁嗎?這些年你都幹了些什麼,為了興建半山豪宅,你將手中的股票全數抵壓給銀行,不僅如此,還在背後操縱公司的股價,也罷!你居然還造成巨大的損失,搞得自己連銀行的股票也無法贖回,真是個大笑話!現在誰才是“斷腳蝦”,不言自明。”
“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揚科說。
徐達回答:“股價波動,對所有股東造成損失。”
“但也不能讓她當總裁!”揚科的手直直指向海倫,嚇得她蜷縮了一下。
“海倫,是公司的二把手,又深得員工的信任,沒人比她更適合當機甲公司的總裁。”徐達反駁。
“她不適合當總裁,你們看看她,膽子小怕事,斷事優柔,其實就是一個愛哭鬼!”
海倫將右手豎在桌麵,用手掌遮擋著自己的臉,聽到上司這樣評價自己,任誰也不會好受,但她咬咬唇,沒有讓委屈的淚水落下。
揚科作出最後總結,“她不是當總裁的料!”
海倫實在不能聽下去,猛地站起身子,要向羞辱自己的人反擊,“我能當總裁,能當得好好的!”突如其來的舉動差點把旁邊的揚科嚇癱,他扶了一下椅背才站穩。
那亮麗的唇彩,明白都告訴所有人,自己不再是那就受人欺負的愛哭鬼。這勇敢的舉動,仿似為由小到大所受的委屈出了一口惡氣,海倫從沒有感到如此輕鬆地活著,像是在雲端。
海倫將那一頁聯名信推到他的麵前,“看到沒有,公司沒有人站在你的一邊,他們都反對你,和你那“人類清洗計劃”,你現在隻是一個光棍司令。”
“海倫......”揚科愣住了,他一定被嚇到,難以相信平時待人溫柔的人,會表現出如此強的攻擊性。
海倫瞪著他,沒有一絲退避,這一切,都是他目中無人所造成,海倫喜歡的詩集中有那麼一句:當你堅信的一切向你反撲,你就會看到世界末日。
會場平靜了一陣子,徐達說:“本來罷免和推舉是兩個程序,為了不浪費大家的時候,我們合在一起進行,要是大家選擇了海倫為公司的新總裁,那麼揚科的職務也自動被免去。同意的請舉手!”
徐達向股東們打了一個眼色,所有人都明白過來,紛紛把手高舉,除了一個關鍵的人。
“呂代表,你有不同的意見?”徐達皺著眉,試探地問,“還是獵鷹基金對新總裁的人選有疑問,又或許總裁人選另有其人,不防說出來,讓大家商量一下。”
呂不凡停下正在記錄的筆墨,鋼筆插回筆筒中,“我這次出席大會,並不是要討論誰能當總裁之職,而是傳達委托人的最終決定。”
這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
“那麼獵鷹基金的意思是......?”
呂不凡從主席位置站起來,抖抖西裝的衣袖,宣布:“我的委托人決定,揚科繼續履行總裁職務!”
“這.......”徐達一下子啞語。
驚訝過後,揚科一陣微笑,海倫剛才的神采已經不知所蹤,手不停在微抖。徐了揚科和海倫,會場內的股東開始私語。
徐達質問呂不凡,“為什麼?獵鷹基金竟然會讓造成公司重大虧損的人當總裁,這太不合理了,我們應該團結一致,棒打落水狗才是!”話音剛落,他就遭到揚科的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