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太公垂釣,願者上鉤。先生甘願於此,垂釣幾十年歲月。想要什麼?”葉玄一臉好奇的追問道。隨後也給自己倒了杯酒,一飲而盡,酒入口很暖,入喉更暖,下肚依舊。是杯好酒。
“我也在找,可惜找了幾十年了,沒找到。隻能繼續下去。”
“那終歸是有個目標把。”
“沒有。”
薑尚麵容沒有一點茫然,但話語中充滿失落。
“難道先生不願出山?”
薑尚笑了笑。“別拿世俗的眼光看我,整個天地就是一個牢籠,我在這群山大江之上,跟人在鬧市紛擾中沒什麼區別。人生不過求個心安,開心。”
葉玄點了點頭,若有所思。恍惚間,他有些明白,薑尚那明亮的眼眸,清澈明亮,除了顯得老邁的體態,但那雙靈動的眼眸,卻像個孩童。眼前的薑尚不是一個需要抱團取暖的老人,他的內心有一個完整的,豐富的內在世界。在眼前人的世界裏,即使他是一個人,也依舊是開心的,無畏的,同時人生也是精彩的。哪怕外人看起來,這個老人顯得孤單。
“嗯。”葉玄終究沒有再說什麼。
“先生對於聖宗怎麼看?”葉玄請教。
薑尚不隱瞞,直說道:“聖宗終將覆滅,一個給自己的家國,種族帶來痛苦的組織,不可能長久下去,偽善的麵容終將會被覆滅。”
“可聖宗治下的三州確實國泰民安,風調雨順,儼然淨土。先生覺得,這次大戰,聖宗的勝率是多少?”
“三成。甚至不到。這三州的繁華是假象,多少妖族為此做了犧牲。”
“如此天險,聖宗若是據守的話,也是可以的吧。”葉玄顯然很樂觀。
“仇恨產生的暴怒,所有的阻隔都能被碾平,更不論這個區區天險,八百年的仇恨。億萬妖族為兵,仇恨的意誌。連天地都能顛覆!不說聖宗,就是那大周帝國也在風雨飄搖的邊緣。南瞻洲將要破而後立。”
葉玄震驚!“破而後立?誰有如此大氣魄?”
說到這裏,薑尚沒有再說什麼。“我也在看。”短短數言,已明心誌。
“等,真的能等來嗎?”葉玄看向薑尚,心中充滿了疑問,兩個薑尚,彷佛在一個時空之中,重疊成一個人了。
“耐心點,如同釣魚一般,你看那兩岸連山的落葉,秋天枯黃的樹葉,滿山如焰火,葉落隨風也會時不時的落入我的小船之上,江中的魚兒也會時不時的咬住我的魚鉤。因果連軸,終有一天,魚兒會上鉤。”薑尚明亮的眸子中,充滿了希望。
“但是在這裏,聖宗還會來找你的麻煩吧。”葉玄提醒道。
“不用怕,老夫在這幾十年了。那聖宗若有本事,早就來了。”薑尚吃著食物,一臉的不在意。透漏出一股子豪邁的氣質。
“那活著總會圖點什麼,薑太公,你圖什麼?”葉玄問道。他確實很好奇,就如他一路迷茫的闖蕩,但終究有一個目標再指引著他,但對於薑太公,他也是非常好奇的。
“圖什麼。”薑太公咀嚼了一下。然後笑道:“啥都不圖,年輕時候還有雄心壯誌,但到了現在,就不圖了,每日就漂泊在這大江之上,規律的生活著,直到有一天,外力讓我不得不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