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死局!
被嚇得手腳冰涼的護士長連忙跑回值班室拿去電話飛快撥出一串號碼:
“林主任——”
“你們怎麼沒做好準備工作?”
一進手術室,董倩就有些生氣了。
兩個作為助手的小護士遠遠站在一邊無所事事,一幹醫療用具都還裝著沒動,病人躺在漆黑一片的手術床上,借著微弱的燈光傳遞,能看到他身上隻有在救護車上進行過初步的急救而已。
“董醫生,我們……”
兩個護士也是被他們的突然闖入嚇了一跳,唯唯諾諾著想要解釋,但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總不能交代是上麵暗示的吧?
陳軒目光微斂,兄妹倆在這城市的底層生活那麼多年,所謂的社會黑暗麵早已對他造不成任何負麵情緒了,沒有任何表示,直接就朝手術床疾步走去。
董倩見狀也顧不得教訓兩個小護士了,飛快指示她們開燈和進行消毒的一係列準備。
見著名為莫遠的年輕人雖然已經氣血微弱到了極點,但依然還有一口氣吊著,陳軒不覺也是鬆了口氣。
他也是才意識到醫院會對看起來無法搶救的病人采取某些不作為手段,本來聽陸飛轉述時還隻覺情況嚴重但沒到絕對致命的程度——
要真是斷了氣,他才區區煉氣二層的修為和手段還真沒辦法把人搶回來了。
輕輕吸氣,肉眼難見的微光在套著手術用膠套的手指間泛起,然後帶著曇花綻放般的炫麗殘影點按在莫遠的身上。
法力是被功法和個人加密後的靈力流,它是無法直接安全地傳遞給任何生命體的,無論凡人還是修真者,所以為了追求快速,陳軒幹脆打散了其中一縷法力的烙印,將之還原為靈力。
再配合一套“小回天指”的醫道手法刺激生命潛力,不多時,周圍忙碌的董倩和小護士三人都能明顯察覺到莫遠的呼吸開始由弱轉強,雖然遠遠稱不上轉危為安,但那種隨時斃命的虛弱狀卻已經消退大半了。
兩個小護士自然是瞪大了眼睛,早見識過陳軒神奇手段的董倩卻是驚喜交加,深深為自己的決定感到慶幸,越發努力地擺弄好醫療器械,心甘情願地充當著助手的角色。
時間一點點地過去,無論董倩和小護士還是陳軒,都集中了精神和精力進行著搶救工作,沒人發現手術室門外已經開始聚攏起一群匆匆趕來的許多人了,基本都是又急又怒的神色,要不是擔心闖進去會壞事,隻怕都一擁而進將兩個膽大妄為的家夥扔出來了。
“艾院長,這件事你一定給我們解釋清楚,為什麼董倩醫師會說是你同意她和外人進去動手術?”
國字臉的副院長許誌明臉色陰沉如水地瞪了麵無人色的護士長許久,然後轉頭看向一臉嚴肅的省人民醫院院長,最近塵囂日上的未來省衛生廳廳長艾明濤。
艾明濤才是五十剛過的年紀,無論在醫藥係統還是政體機關,他都要算是年輕有為的青壯派。
尤其心思沉穩,向來被剛因兒子去職的莊廳長視為最強挑戰者、眼中釘,卻始終沒能讓他從最有力的位置挪開,反而讓許誌明硬生生地坐了十年的第二把交椅,也就不怪會千方百計地動心思要坑他一把了。
隻可惜雖然挖坑成功,許誌明卻沒想到董倩會把一個不知底細的年輕人請過來動手術,頓時連帶著把他自己也給坑了——
隻是內部人的問題,那就是內部矛盾,責任基本在院長,但要不經許可就有不明外來人物製造了醫療事故,那妥妥的全院的醫生和護士都要記過,這可是放在國內無論哪個區域都是通行的鬥爭原則啊!
艾明濤聽許誌明事到如今還想著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眼神中不覺掠過一絲輕蔑,幹脆不去理他,轉而看向幾個病人家屬,尤其目光落在不知所措的莫小雅,隱隱閃過一絲異芒,表麵卻是依然嚴肅地沉聲說道:
“幾位,對於你們的親人和朋友身受重傷,我們醫院方麵也是非常渴望快點讓他康複的,畢竟這就是我們的使命嘛。不過啊,醫院有醫院的規定,是不是先付手術費可以通融,但協議書怎麼能不簽,還讓一個不知道有沒有專業執照的年輕人貿然救人呢?”
“要萬一,我是說萬一出了事故,你們的朋友沒能把人好好醫治,你們怎麼辦,醫院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