杛羽臉色鐵青,手中緊緊的攥著案幾上的酒盞,眼色愈發的陰沉起來。
殿中鴉雀無聲,下首坐著的子岩下屬,已有幾個望著姞娮,露出幸災樂禍的笑容。
姞娮毫不在意,認真的盯著即將狂怒的子岩。
一旁的杛羽見狀忙道:“本王聽說,王爺營中有不少的舞姬,天女既然想看,便叫她們出來舞一場,讓天女瞧瞧不就行了?”
杛羽說道:“三殿下說的是,來人。”
姞娮饒有興趣的瞧著杛羽,說道:“三殿下方才是不是想問什麼?”
杛羽像是沒聽清楚,說道:“天女說什麼?”
姞娮笑了笑,掐指一算,時間差不多了,她特意瞥向子岩,站起來說道:“好了,今日也吃的差不多了,不打擾各位的雅興,這就告辭了。”
杛羽使了個臉色,一旁幾個人高馬大,身著鐵甲的侍衛立刻跟在了姞娮身後,姞娮笑了笑,沒再說話。
子岩巴不得將姞娮趕出去,這會她自己要出去,子岩更是求之不得。
才一出大殿,姞娮便抬頭在四處胡瞅,看到東方漫天的紅霞時,她伸了個懶腰,對身旁的玄莤小聲說道:“今日總算是沒白來,我以前都不知道,自己的臉皮竟可以像今日那麼厚!”
玄莤問道:“我們身陷囹圄,你怎麼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姞娮笑道:“很快就不是了。”
玄莤問道:“什麼意思?”
姞娮忽然蹦起來,朝空中喊道:“秦杓,我在這兒!”
押解兩人的侍從們看情況不對,連忙上前將姞娮與玄莤圍在中間,可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時,一個身穿褐色衣裳的俊郎少年從天而降,對著他們輕輕動了動手指頭,幾人便覺渾身發軟,沒有一絲力氣,盡數栽倒在地上。
秦杓上前拎起姞娮與玄域,如同一道閃電,消失在眾位侍衛麵前。
他將姞娮與玄莤扔在白鸝寨門前,揉了揉發酸的胳膊,嫌棄的看著姞娮說道:“姑奶奶,你怎麼這麼重?”
姞娮爬起來,摸了摸脖頸,說道:“不好意思,方才在宴席上吃的有些多了。”
秦杓驚訝道:“什麼,你不是被人抓了麼?怎麼還有閑工夫去參加什麼宴席?”
姞娮笑了笑,說道:“這個還得要感謝我爹娘,給了我一副聰明絕頂的好腦子。”
秦杓做惡心狀,說道:“行了,我還得回去藥塢收拾藥草,你既沒事,我就先走了。”
姞娮躬身行了個禮,說道:“多謝仙君救命之恩。”
秦杓笑了笑,駕雲離去。
姞娮叫人把玄莤抬到自己的臥房,請了疾醫給他瞧病,之後便回了竹屋。
她思索一番,還是決定先將那個自稱是雷淵的人的真實身份弄弄清楚,若他真的是杛羽,定會火速趕回魔都。
她將火魄珠拿出來,利用火魄珠神力將自己身上的禁製解除,用火魄珠將自己身上的禁製解除,又喚了塗山淼來。
匆匆趕來的塗山淼望著神情疲累的姞娮說道:“大祭司回來了?可是受了傷?”
姞娮搖搖頭,說道:“這件事情容後再說,你知不知道之前來這裏送傳玄莤他們被困在岷山消息的人是誰?”
塗山淼想了想,答道:“我聽他們說,好像是個男子,我並沒有親眼見過。”
姞娮沉思了一瞬,說道:“我這幾日要去魔族王城一趟,你好好待在白鸝,幫我看著這裏。”
塗山淼擔憂道:“大祭司才剛回來,便又要去那麼遠的地方?”
姞娮說道:“這回的事情要緊,不能耽擱。”要是遲了,就沒什麼好戲瞧了。
姞娮緊趕慢趕到魔族王城時,天色已暗了下去,王城城門早已緊閉。
她連忙隱了身,想辦法附在門上,貼著門的縫隙擠了進去。
王城守衛嚴密,每幾步便有一隊人馬巡邏,她跟在一隊侍從身後,偷偷的混進了王宮,巡邏的侍衛正從廊下經過,姞娮想辦法跳了上去,而後,她站在屋頂上,找尋到王宮中最高大恢宏的宮殿,悄聲靠了過去。
姞娮靠在屋脊上仔細觀察,發現周圍駐守的戍衛,僅有兩三人而已,且王宮中那麼多隊巡邏的衛兵,隻有一兩隊是經過這裏的。她有些失望,顯然,這裏並不是杛羽的寢宮。
她趁人不注意,從窗口翻了進去,進去之後,她立刻後悔,方才在屋頂時,頭頂好歹還有幾束月光,這殿中卻是漆黑一片,伸手而不見五指。
她是偷偷進來的,定不能明目張膽的用術法照明,雖說什麼都瞧不見,但這殿中總要比外麵安全許多,還是先待在這裏,伺機出去。
她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想找個可靠的地方躲起來,她小心翼翼的走了幾圈,便將殿中的環境摸熟了個大概。繞過兩旁石柱後,姞娮抬步緩緩走上十幾階,台階的盡頭,便是一把鎏金盤龍的金座,姞娮靠在王座後,深呼了口氣。
今日看來,魔族王城之中,各處地形確實有些複雜,姞娮想了想進來的路線,等她查明了真相,若是不出別的什麼意外,她還得從原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