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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風輕輕吹過平湖,青青的湖水泛起層層波光,水中的倒影片片碎裂。湖邊的竹林在風中輕輕搖曳,沙沙作響。
竹林中一間竹樓,素雅的房中一張簡單的床,床上睡著一個少年。
少年身上包紮著許許多多的繃帶,幾乎覆蓋了少年整個身體,繃帶之上還有著幹涸的血跡。也不知道是傷勢疼痛,還是被竹林中的沙沙聲擾了美夢,少年眉頭微微皺起。
樓外的風停了,沙沙聲也隨之消失,可是少年的眉頭卻皺得更厲害了。
漸漸的,少年額頭開始滲出汗水,不消片刻便是沿著臉頰滴落,打濕了床單。伴隨著越來越皺的眉頭,少年緊閉的眼簾下,能夠看到眼珠胡亂的轉動。
眉頭越來越皺,汗水越來越多,眼珠轉動得越來越快……
越來越快……
“啊!”
少年一聲驚呼,猛然從床上坐起,眼中的驚慌過了許久才漸漸散去。
竹樓下,一道火紅的身影快速衝上竹樓,看到少年坐起,有些激動又有些擔憂,最後化作一聲輕輕的呼喊:“宗主。”
少年正是在秋霞山亂石崗身受重傷的若邪。
若邪聽見聲音,回頭看向去,隻見方嵐依然是一身紅衣,正充滿擔憂的看著自己。旋即露出一絲笑容,用有些沙啞的聲音問道:“方姐,我……昏迷多久了?”
方嵐沒有回答,而是走到床邊的桌子旁,倒了一杯水走到床邊遞給若邪。
若邪接過茶杯一飲而盡。
方嵐將空茶杯放回桌子上,然後才返身坐到床邊,開口說道:“你足足睡了半個月了。”
“半個月?”
若邪雖然有些驚訝,但也能夠接受。畢竟,當日一戰自己的消耗極大。體內五行之力幾乎消耗一空,精神力也險些透支。想到當日的戰鬥,若邪腦海中就浮現出文玉死在自己懷中的情景。
“方姐。”若邪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
方嵐發現若邪低著頭,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便開口問道:“怎麼了?”
若邪抬起頭來,眼中竟然含著淚水。
方嵐走到床前,將若邪攬入懷中,拍了拍他的後背,柔聲問道:“怎麼了?”
若邪一直低著頭,用極小的聲音問道:“文玉他……”
“雲雷他們把文玉帶回來了,就埋在後山。等你好些了,就去看看他吧。”方嵐不想剛剛醒來的若邪太過傷心,說完便立刻岔開話題說道:“你現在應該了解了解這十幾天發生的事情。”
方嵐也不等若邪搭話,就直接開口講述起來。
“秋霞山一戰,楚天和天風堂十名凝丹境門人,四死七傷。神決堂本不願乘勝追擊,滅掉天風堂,甚至已經準備帶著天風堂的七名俘虜回神決堂。然後用人質向天風堂索要些好處便就此作罷。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神決堂很快改變了注意,直接殺向天風堂總壇,將被神秘組織圍攻的神決堂一舉殲滅。”
“更奇怪的是,神決堂竟然主動將殲滅天風堂所得和我們萬麓宗平分。更奇怪的是神決堂還將秋霞山一站的俘虜交給我們,甚至連那七人身上的東西都一分未動。”說到這裏,方嵐臉上依然帶著深深的疑惑。顯然是相不明白是什麼原因靈神決堂突然改變了注意。
若邪見方嵐一直不開口,便碰了碰方嵐,問道:“還有嗎?”
方嵐想了想道:“還有更奇怪的事情,就在七天之前,玄武聖宗竟然派人來萬麓宗。就是你認識的那個人,陸子白。”
“陸兄?他來幹什麼?”
“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方嵐感歎道:“你口中的陸兄帶來一份命令,玄武聖宗令我們萬麓宗搬至天風堂所在,取代之前的天風堂,成為玄級門派。”
“為什麼?”無論若邪怎麼想,也想不出玄武聖宗這麼做的原因。
方嵐指著自己的鼻子,沒好氣的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若邪被方嵐的話噎得夠嗆,不過立刻心中一亮。問誰?玄武聖宗的事情自然要問玄武聖宗的人。而陸子白不就是玄武聖宗的人嗎?
“方姐,陸兄還在萬麓宗嗎?”
“那個陸子白倒是非常關心你,在你床前守了整整三天。昨天才被那個名叫薑晟的人強拉硬拽的帶走了。”方嵐聽見若邪的聲音又有些沙啞,便起身走向窗前的桌子,再倒了一杯水遞給若邪。
若邪接過茶水,剛送到嘴邊,目光卻是落在了自己手上。
“這……是我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