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舞有些吃驚,輕輕抽出手,“陛下,這於禮不合。”
鳳越盯著她的眼睛,慎重裏帶著期盼:“隻要你願意留下,朕冊封你為皇貴妃,僅在皇後之下,你也可安心在宮中修煉,沒人敢打攪你。”
斐舞不可思議地瞧著皇帝。
他竟然說要封她為皇貴妃,那不就成了他後宮的女人了麼。
“謝陛下抬愛,舞娘生於鄉野,修煉的也是自然術法,不能久居城鎮。”唯今隻能胡說八道了,又不能過於得罪皇帝。
她心裏焦急,不知該怎麼說,才能不讓皇帝難堪,又打消他的荒繆念頭。
皇帝似還要說什麼,突然見皇叔鳳淵跨進殿門。
“陛下!”鳳淵向鳳越抱拳行禮。他是皇帝親叔,又是一手扶持鳳越上位的親王,平時見禮並不用跪拜。
鳳越見齊王不經通報陡然進來,有些不虞,但很快微笑著道:“皇叔何事?”
“林老太君想見見敬德,我見她在禦書房久不出來,怕她驚擾陛下休憩,特過來看看。”
鳳淵麵不改色說道:“陛下今日飲了不少酒,臣方才見皇後娘娘正煮了醒酒湯送過來了。”
果然,皇後親自端了一個食盤進來。
“陛下,妾剛煮了醒酒湯,請您用一些。”皇後美目掃過斐舞,微笑著轉看皇帝。
鳳越麵上神色莫名,眼神幽深難測。
他笑了笑,接過皇後奉上的玉碗,“多謝曼琳,朕確實有些頭痛了。”
斐舞見狀,急忙告辭走出禦書房。
她的身後跟著齊王,不遠不近,一路隨她走出皇城。
斐舞爬上馬車,正要催促魏青駕車離開,突然車簾被掀開,齊王坐了進來。
“舞娘,咱們說說話。”他輕柔說道。
斐舞默了片刻,抬眼看向他,“你想說什麼?”
她已快離開這個世界了,心裏對他的怨懟也少了一些。這次見過,以後就永不能相見了。
“你還愛我麼?”鳳淵溫柔地凝視著她,伸手牽過她的手,“過些日子,本王便前往封地,你隨我一起好不好?”
斐舞搖頭。
“鳳淵,我們再無可能了。”
這一別,就是永恒,她再也不能與他相見。
鳳淵猛地將她攬進懷裏,低聲道:“別這樣對我!一想到要失去你,便心痛如絞寢食難安,舞娘,以前都是我不對,傷了你的心。原諒我好不好,咱們重新來過。”
“鳳淵,你別這樣。”
斐舞心裏也有些難過。俗話說,人之將死其心也善。她與鳳淵這一別,於他來說,就如自己死去一般。
她撫摸著他的俊顏,柔聲說道:“找個心怡的好女子,讓她為你生兒育女,你已經老大不小了,別人像你這麼大,孩子都可以考鄉試了。”
可不是麼,鳳淵今年都快二十七歲了吧,算算這裏早婚早育的,孩子都能有十來歲了。
鳳淵麵色古怪地瞧著她,“你為我生兒育女不好麼?不要用長輩的口吻跟我說話。”
斐舞想笑,可知道,自己隻要笑了,這廝就會得寸進尺。
“我要帶著阿雲去周遊世界,然後就會閉長關。”所以,齊王你忙你的去吧,她可沒空陪他去封地。
“舞娘,也帶我一起吧。”齊王認真說道:“給我一隻大鵬鳥,我陪你一起。”
斐舞久久看著他,終是不忍心拒絕,點點頭,“好。”
她在這個世界的最後時光,能有他陪著也好。
就算是為了自己小小的私心。
她承認,心裏還是有點舍不下放不開。
之前種種,全當作前塵往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