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藍洛趁著夜色掩蓋了一身的沉重,推開黑暗的家門,他突然頹廢的靠著大門緩緩坐在玄關處的地上。
早就應該習慣這樣的畫麵,早就應該推開家門,黑暗的家裏,沒有燈光,沒有問候,沒有等待的人,更加沒有一碗熱熱的湯麵。
十歲的孩子就有接受父母離婚的心智,十五歲的年齡正式出道,獨自離家開始打拚,早早就習慣了著寂寞單調的獨身生活。
可是自從入住菊花田工作室之後,他的生活就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原來夜生活,不是麵對吵雜的電視機,裹著被子睡著,也不是癲狂的尋歡作樂,然後抱著馬桶嘔吐之後帶著渾濁的氣味倒在地板上不醒人事。
原來,生活可以這樣熱鬧,一群同齡人,每天打打鬧鬧,開開心心的一起吃飯,看著倪小小溫柔的眉眼,有的時候還忍不住噴飯的白目,都讓人愉快。休閑的時候,坐在客廳的地板上摩拳擦掌的玩遊戲,為了一個小比賽認真的大喊大叫。
無論是溫暖的倪小小,還是吵鬧的柳依一,或者是奸詐的沈傲,每一個都是一段美好的記憶。那段時間裏,哪怕是坐在沙發上安靜的看著柳依一與沈傲鬥嘴,偶爾看著神遊太虛的倪小小,都感覺心情舒爽安心。那些社會中的爾虞我詐,那些圈內外的勾心鬥角都不再重要。
無論何時,家裏都是吵雜,熱鬧的,打開家門有一盞昏黃的燈光,原來萬家燈火中也有一盞燈是等待著他,隻為了指引他回家方向的存在。
當他晚歸的時候,有一個女人會生氣,會叮嚀,那明明冷清如泉水的聲音,帶著怒意,帶著擔憂,明明應該是絮叨的話語,湧進他的耳朵卻像天籟一般。這樣溫暖,原來還有一個人為自己擔憂,是這樣的感覺,內心漲滿帶著微微的酸澀。
那個時候他就知道,他跳不掉,放不開了,倪小小就是他一輩子認定的女人,從十歲就看好,想了八年,念了八年,最終還是冥冥中注定的再次相遇了。有緣有份,哪有理由不去瘋狂的愛一次,如果再次錯過,也許就是一輩子了。
苦惱的抓了抓頭發, 藍洛猛的站起身,在黑暗中一雙明亮的眼眸發出光芒,他不會認輸了,對於倪小小,他有一輩子的時間耗下去,還有絕對的信心。
打開身邊的開關,安靜的奢華的房間綻放出明亮的燈光,簡單的色調,單一卻不缺乏設計感。換下皮鞋,退下襪子,光腳踩在地板上,微涼的感覺讓他心中清醒了幾分。現在不是胡思亂想,外加備受打擊,唉聲歎氣的時候,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
把自己的身子丟進柔軟的沙發中,拿出手機熟練的撥通電話,雖然夜色已深,但是他很清楚對方一定還在挑燈夜戰,不肯乖乖休息,仿佛有一輩子的事情總是忙不完。
"哦,難得,難得,還知道打通電話來,慰問一下老婆子我啊。"自稱老婆子的女人,聲音優雅迷人,如上好的紅酒,時間的發酵發出更加醇厚誘人的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