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平苦笑:“但總要我們殺得了他才行呀,姓商的害得我們一班弟兄跑了腿都斷了,一個個恨得牙癢癢的,但就是沒法子。”
那人點頭,沉吟了下,道:“那麼你聽著,見了商千刀給他傳句話:鐵劍世家袁小源特來拜會他,要想領教領教他的刀法!”
金平臉色變了,好一會才能勉強地道:“若是能見得著他,在下定當轉達!”
那人又點點頭,卻在桌上丟了三個錢,站起身端了碗把那碗裏的湯水青菜的麵倒進了嘴裏,咽了下去,然後隱入了燈光不及的暗中。
金平見那人走得不見了,忽地大叫一聲:“我曉得他是什麼人了,他就是鐵劍世家最愛找人打架的要命袁小三!”
商千刀也是呆了。
商千刀想不通這姓袁的怎會找自己的麻煩,想要問,卻又不好跟上去問。
卻好在金平一句話讓他明白了過來。
“頭兒,這江南的鐵劍世家的人怎會要找商千刀?莫非是姓商的王八蛋強奸了他袁家的大姑娘麼?”
金平鐵青了臉:“你嘴巴最好是幹淨些!這人真要出殺手,你我加起來也不夠人家殺著玩的,要死自己死你媽的去,今後再要敢胡說八道不用人家來,老子就把你他媽的弄死了!都不明白麼?當年商千刀逼杜奇風跟他交手而出了名,就不許人家來找他挑戰麼?”
商千刀一聽不由哭笑不得,一想也是這麼回事。
看得那些公人散了,商千刀才從了泥水坑裏爬起來,身上已是濕得透了,他卻看得十分的滿意,腋下夾了條棍子,歪著嘴向了天齊廟走去——虎爺隻怕都要給這王八蛋急得瘋了。
商千刀一步一挨地到了天齊廟,已是快到二更天了,老遠就見了廟外的兩列火光齊齊地排了兩百來步,吃了一驚,想不到丐幫居然也有這樣的排場。但他也知道縱是眼下濟南城給他自己弄得天翻地覆人心惶惶十幾天雞飛狗跳雞犬不寧,成天公差們到處打人抄家甚至是殺人,司空下了死令要他的命,但司空城也知道丐幫對自己俯首貼耳朵的惟命是從,總也是名震天下的天下第一大幫,不是好惹的,雖是一千兩銀子出了,但張子風親自到了濟南來,那先給的一千兩銀子就連個屁都算他媽的不上了,甚至於連司空城也不能不收斂幾分,張子風要開香堂,司空城自不敢對了丐幫弟子一樣的宵禁違者格殺了。
丐幫早把張子風要來的事知會了官府,天齊廟左近連一個公差都沒有,百姓家的燈火天沒黑盡便都吹熄了。
商千刀遠遠地便見那虎爺也站了在廟外的人中拿了火把,眼光冷肅,商千刀一步步地挨了近前,卻見那虎爺直向了他使眼色,是要他滾得遠遠地不要去廟中,而已有兩個身披了五個麻袋的丐幫弟子拿了打狗的棍子迎上前來。
一人向了他輕聲叱道:“這裏本幫集會,閑雜人等不得靠近!你還是快些走罷!”
商千刀還沒說話,卻聽得背後一個熟悉的聲音冷冷地道:“縱是丐幫幫主駕到,也應許人觀禮才是,怎的還要趕人走開!”
商千刀回了頭,卻正是那袁小源施施然地向了這邊來。
那兩個丐幫弟子臉色一變,冷冷地問道:“閣下是什麼人?”
袁小源停下了腳,歪了頭看著兩個人,想了半天才道:“其實你們這裏本來我也沒打算來的,但是卻聽了江湖朋友傳說貴幫的張幫主今晚到了濟南,想了想,閻王好見,小鬼卻是難纏,縱是跟你們說上十天半個月,你們隻怕也要拿了我的話當臭狗屁,我卻又不好意思殺人,那就隻有來見你們的幫主了。我有點事要他幫點忙,你進去跟他講一聲罷!”
一個弟子皺皺眉:“閣下是什麼人?本幫幫主來濟南乃是處理本幫事務,並不管別人的閑事!”
說話那弟子話剛說完,就見人影閃動,那袁小源卻是欺進身形一把奪了他手裏那根叫化棒子,他卻還來不及還手,袁小源已是退後了丈餘,臉上現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而那些手持火把的兩排弟子竟視若未見,那份鎮定功夫便是商千刀也瞧得暗暗地喝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