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2 / 2)

黑田還在發呆,燕震已是一路縱躍,展開輕功到了他下麵。

雖是燕震輕功太快,但黑田在那上麵也呆得太久了些,燕震到了下麵他都還在發怔。

黑田發著怔,隨手把了了望鏡丟到了身後的地上,慢慢地從木梯上下來,卻看也不看燕震一眼,自顧地走向了自己住的木屋。

燕震看了黑田眼中死灰色淒決的死意,居然一言不發,跟在他後麵。

一路上給了四麵響起的箭哨聲驚動的倭寇和被倭寇抓來的百姓都跑了來找黑田,但是見了黑田散亂瘋狂迷茫的眼神,竟沒有一個人敢說出一個字,燕震一身血汙地跟在他背後,沒有人知道是怎麼回事,清子和香子兩個女人膽子要大些,也隻是比了眾人多上前的半步,就看到了滿身殺氣的燕震,燕震雖然一身都是血,但自己卻根本一點傷都沒有,那全是倭寇的血,那樣子已是壓得所有人都不敢靠近他了。兩個女人站在了當地也呆了。

人們在了木房子的走廊上給兩人讓開了路,雖有三四百人,竟是隻有燕震和黑田兩人布鞋輕輕著在地上的一點點的聲音。倒像是燕震黑田不是在人群裏走,麵是走在了空寂炎涼冷淒死氣的秋林中一般。

看看要到了黑田自己的木屋前了,那香子卻向跟來的幾個倭寇使了個眼色,那幾個人會意,輕輕地越眾而出走到了燕震身後散並了一排,手裏的刀卻隻從鞘裏出了尺長,陡地一聲清亮的劍嘯,幾個人根本還不明白是怎的回事,喉頭天突穴上便是一陣疼,但是這回跟了剛才燕震殺陸先生那幫人不同,竟是根本就沒有人看到一點點燕震出劍的影跡!

沒有劍光,沒有回頭,甚至是燕震連手似乎都沒有動一動,人隻聽到了那一聲劍刃破空聲,那八個人站在一排已是齊齊整整地倒下了。

黑田回頭看了燕震一眼,歎了口氣,卻沒說話轉身走進了屋裏。

燕震冷冷地笑了聲,頭也不回淡淡地道:“想死得快些的隻管動手!”這句話說完,他也不管後麵的人聽得懂聽不懂,跟黑田進了那屋子。

屋子裏的陳設大有古風,那黑田坐在一個矮幾前,幾上擺了一把倭刀和一塊絲巾便再無別物。

燕震冷冷地道:“你想要跟我動手麼?”

那黑田怔了一會,才冷笑道:“我用得著跟你動手麼?”這人不但在中國沿海動掠了將近一年在學中國話,早在本國時就跟不少的中國商人和使者也用了心學中國的官話,他叫那陸先生作通譯也隻不過是為的省事,不想跟他們直接說話而已,此時燕震突地聽了他說話,居然也說的不太壞,倒也是一怔,隨也明白了他的用心。

燕震盯著他,卻不說話了。

那黑田輕輕歎息:“現在我們什麼都被你毀了,我再跟你動手作什麼?你那樣的絕世劍法,本來縱然明知不是你敵手,我能同你一較是我一生之大幸,但現在你們的人四下合圍,今日必敗,我複國已是無望,活了也無意思的。你能容我自盡我已是心滿意足了,這是我們東瀛武士的歸屬,不成功便成仁!”他輕輕地撥刀出鞘,用了絲巾把那本就雪亮的長刀拭了又拭,口中卻輕輕地唱起了他本國語言的歌,語聲中盡是滄涼之意。

燕震根本聽都聽不懂,但那悲涼的調子卻也不禁讓他聽得呆了,便沒有打斷。

一聲炮響,四下呐喊聲震天。

木屋外的人群現出了壓製不住的恐慌和躁動,那些日本的武人死士還鎮定些,其次是東瀛的那些女人,而從中國沿海劫來訓練了的漢子們卻一個個細聲說話起來,一個個神情緊張驚惶,他們都不是太笨的人,看了來勢,早知道了幾分,必然是中國的人包圍這島了,這島本來地勢極險,易守難攻,隻北麵一個沙灘作出口,這些人本來水性都不壞,但是在了這樣的大冷天跳下海去遊個兩天兩夜,那隻怕是連冷死在海中都不用,早喂了海裏的大鯊魚了,他們大有可能要餓死,海裏的家夥卻是有了口福。想跑是根本沒路的,若說開打麼,剛才燕震一劍八殺,仿佛卻連他一個指頭都沒動過,八個人便如中了邪般莫名其妙地死了,那些被擄來的中國人本隻也是尋常的百姓,幾曾想得到這是武功,平日聽的村巫廟祝之流說的那些當他媽媽的真,而且是他媽媽的真真正正的真把了那些狗屁不通得比狗屁還狗屁的鬼話當了真,浮想之下,都當了燕震是天神下凡殺星臨界用了仙法,是以手都沒動便那八個想要對他不懷好意的壞蛋處死了,哪還有膽子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