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天,才有人喃喃地說出話來:“這是什麼人?他身後背的那女子,莫非是反天會的女賊被他劫走了?”
眾人世間驚叫了起來:“不錯,隻怕這人就是反天會裏紮手的幾個點子之一,就不知姓向還是姓燕了,我們快些看看罷,隻怕真被他把人救出去了!”
眾人一麵亂走,一麵紛嚷,本來這些人也是訓練有素,但這幾天來火器廠這邊動則就是幾十條人命,都不知道下一個死的是不是自己,心神極是不穩,不然燕震背了個人想要脫身,哪有這般容易,“關那女賊的地方那樣隱秘,怎地會給那人來去自如,先前一點警兆都沒有,難不成有內鬼?”
燕震躍出王恭廠走了不到百丈,就聽到巡夜官兵向這邊來了,燕震跳上一株枝葉極密的梧桐,等官兵過了之後再跳下來,就這樣躲開了十幾起人,燕震才回到了煤廠裏。
楊平兀自沒睡,聽得燕震叫門,連忙打開:“燕大俠,你回來——你把曲姑娘救出來了?”
燕震道:“正是,小曲被神機營的人挑斷了手腳筋,動彈不得,身上傷得也極重。”
楊平道:“這樣麼,小的去找隔壁的趙媒婆過來給曲姑娘上藥罷。”
燕震連忙叫住他:“那媒婆靠得住麼?”
楊平道:“這老婆子的孫子去年被焦芳家的大狗咬得險些死了,是我見了才把那土番狼狗趕開了,老婆子就經常給小的拿些吃的過來,隻要小的叮囑了,她必然不會向外麵走露半點風聲。”
燕震道:“那好,金瘡藥我放在桌上,我要去燒些熱水。”
楊平走出了門去,燕震順手拿茶壺倒了杯茶,解開她睡穴,捏開報喪烏鴉的嘴喂她喝了杯水,報喪烏鴉睜開眼道:“燕大哥,這是哪裏?”
燕震道:“這裏是丐幫,你放心好了,大哥去給你燒些水來,丐幫的楊平去找女人來給你上藥了,一會就來。”
曲容兒道:“衝天呢?他在哪?”
燕震拍拍她肩:“這兩天隻怕他也要到了,我叫他來見你就是,你不必心急。”
外麵腳步聲已響了起來:“燕大俠,趙媽媽來了。”
燕震拉開門,趙媒婆跟著楊平進來:“楊二呀,哪位姑娘被打傷了?”一眼就見到炕上的曲容兒,呆了一呆:“這傷還不輕呢!”
楊二道:“趙媽媽,這位就是燕大俠。”
那趙婆子聽得怔了怔:“什麼燕大俠?莫非是江湖響馬子?”
楊平道:“你可想錯了,響馬子專門打家劫舍,燕大俠卻專門幫助苦人的,還有這位曲姑娘都是好人,曲姑娘是被劉謹手下的人害成這樣的。”
趙婆子一聽了劉謹兩個字,眼就發直了:“你們敢情是?”
楊平道:“若不是跟劉謹作對的,去年小的哪有膽量在焦芳那狗賊家養的土番大狼狗嘴裏搶出小禿子來?”
趙婆子以做媒為生計,走家竄戶多了,何況又是在京城之內,自然也是精明之極的人,也知道楊平提舊事倒不是想要叫她感恩圖報,隻不過是要激起她的敵慨之心罷了,說白了也就是要她給這受傷的女子治傷,心頭雖然不願意,但是一來欠著楊平的大人情,二來看那燕震身上全是血跡,神色雖不凶狠,但決不是好惹的人物,也就不敢違忤,擔驚受怕地隻得上前:“老少爺們兒回避些個兒,楊二,你去燒些水來罷。”
燕震道:“楊平,還是你在外麵看他們要什麼罷,剛才一喂小曲喝些茶水,你們都已回來了,我這就去。”
楊平跟著燕震走出了房門:“燕大俠放心罷,這趙媒婆也隻不過是怕在官府擔幹係罷了,隻要我們跟她保證不跟外人說,那也就沒關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