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連元宵都不能在家過,這一起十個差人卻根本不放在心上,反倒歡歡喜喜地,到得天亮巡查了三四個時辰,一個個還是精神抖擻。
最前那個提著小花槍的差人叫許勇,第一個死的人就是他。
王定徹夜坐守大廳裏,聽得四下不停的回報無事,走出門抬頭看著天邊日出的方向的湛藍,深深吸了口氣,就聽到了急急地腳步聲向這邊而來,王定以為是下人來報變故了,眉頭一軒:“什麼人?怎了?”
一個聲音急急地應道:“啟稟王大捕頭,小人商千刀,剛才莊東巡邏人役全被小人殺了!”
王定聽了這話一愕,還沒回過神來,一道人影已是撥地而起,足有兩丈,身在半空一個倒翻,翻過了小園的院牆,哈哈大笑著,一轉眼,笑聲不絕,卻去得好快,王定隻是抬了抬手,想要說什麼卻又發怔的片時,商千刀的笑聲已是遠遠出了莊門,便是急箭也未必有這樣快法!長笑聲驚動了所有的人,“小人商千刀晚上再來拜見王大捕頭。”
東莊的柳林下,小花槍的槍杆釘死了那許勇在樹上,六把單刀穿心把六個快手釘在樹上,還有三個燈籠照在三個打著燈籠的人身上,那三人被挑燈的細竹棍透心各串在一株柳樹上。
王定臉色發白,伸手撥出小花槍時才見了那小花槍的槍頭已是不見,解下十具屍體備好了棺木用馬車運到義莊上放著,看義莊的道士眼睛發直,雙腳發抖,頭皮發麻,身子發軟,眼前發暈眼睜睜看著官兵抬棺材放成一堆一個字都不敢開口問。
王定回到客廳裏,保定知府葉守信派人送來的壽字大匾上赫然釘著一個閃亮的槍頭,槍頭上穿著條鍋灰寫的白布:“保定死快手十個,侍教晚生商千刀再拜敬上,保定王老爺子笑納。”
王定怔了半天,客廳裏聚集的十幾個軍官快手頭目也作聲不得!
直到天光大亮,王定咳了一聲:“諸位兄弟,王某連累大家了,隻是這商千刀一日不除,便永無寧日。他在濟南城裏千餘官兵都拿他不住,那也隻是濟南城的官兵都是草包,也要叫他姓商的曉得,保定府須不是濟南!河北也不是山東,定要叫他來得去不得!”
眾人一振:“是!”
王定淡淡地道:“那麼現在調節一下巡邏人手,每班八人改為每班二十人,分四路,每班之人務要警醒,許勇他們之事不可再發生,各人都發一支響箭,若見敵蹤便發箭為號。白天胡守備帶三百弟兄居中策應,田千戶和歸千戶你們每人帶兩百人伏在東南和西北兩角,就近援應有警之處,晚上小陸和任三你們各帶三百莊丁在兩角守衛,老夫則防守各位宿營之處,不可單獨行動,以致給商千刀有可機乘,今晚上他還要來,我們剛四麵設下埋伏,老夫在此等他現身!”
千戶田完問道:“王老總怎知他今夜必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