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哥哥忽地叫道;“老二,我們不能騎這鬼馬了,還是牽著回去罷!”
那弟弟笑道:“是不是那位的馬你不敢騎,若我們同騎這紅箭,那位的馬就沒人照管了,我若騎了,你又跟我不上?”
那金老大恨恨地道:“你放屁,誰說我不敢,隻不過這人的馬我們總要好好照顧才是,不忍心去騎罷了,實在想不到他居然這麼年青,我還以為像他那樣的人至少也該有個四十來歲了,但看他那樣子,竟也比我們大得不多少!”
那弟弟卻歎了口氣:“還是你有福氣,他居然肯借你的馬,我的馬他就不要,當時他如果說了他是誰,隻怕這馬我送都送給他了。”
一想到向衝天畢竟騎的是自己的馬,那金老大立時眉開眼笑,開心了起來:“你說得雖也不錯,但是人總也要弄清楚一件事情才對!”
“什麼事?”
那金大少忍住笑,悄悄地道:“人家又不是四片屁股,兩匹馬他能用得上麼?要不我們什麼時候給他找個老婆,再把你的紅馬送給他們,這不更好玩/”
那牽著紅馬的少年瞪起了眼;“你怎麼知道那人沒老婆?說不定人家兒子都多大了呢?”
那金大少大笑道:“這你就不懂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你,你畢竟還隻是個小孩子,但是你想想,世上有哪個娶了老婆的人還會那樣說話不著調?這樣的人你見過了幾個?”
那金二少爺拍手大笑:“這次這話你倒說得有些道理。”接著又歎了口氣:“你說我們要什麼時候對能像他那樣了不起?”
金大少笑了:“這你又不懂了,我們這樣的人隻怕永遠不能像他那樣子了,我們羨慕人家能四海為家,人家何嚐就不想要有我們的衣食無憂呢?隻要我們不做壞人,就已是很了不起的了,不然老爹他怎麼從來不自己叫我們去闖江湖?雖然這裏頭的道理我一時也沒有想通,但老爹老娘總是為我們好的,我們不懂沒關係,隻要照他們的話做就是了,總不會吃虧的。”
金二少爺又做了個鬼臉,白了他哥一眼。
店夥計呆呆地看著向衝天,他實在沒見過這樣的怪物,自己居然在大酒店裏隻吃一碗白菜麵,連點葷腥都不加,卻給那黑馬要一壇三十年陳的竹葉青,他捧了壇了上來還本以為向衝天是自己要喝的,向衝天叫那夥計又拿了個大海碗,把那酒倒下去,然後一手拿著碗,一手提著壇子,走到店外放在那馬前麵,向衝天拍了拍馬頭:“我的馬大爺呀,你請喝罷,這酒真是三十年的竹葉青。”
那馬像是聽得懂他話一般,俯首嗅了嗅,果然伸嘴到那碗裏把一碗酒就喝了下去,向衝天罵道:“這黑鬼,這輩子老子都沒替人斟酒過,卻想不到一世英名,居然給你這畜牲倒酒了。”嘴裏雖是罵著,見馬把酒喝光了,就又把壇子裏剩餘的一半酒倒到那碗裏。
夥計看得呆了:“客官,這馬怎的要喝酒?”
向衝天苦笑:“昨晚上沒有好酒,人家夥計跑得斷了腿才買到一壇十八年的女兒紅,這畜牲居然都不喝,它卻不曉得老子每天吃的什麼東西!”
夥計問:“客官這馬不壞呀,小的雖不懂馬,但是這馬一看就好,就是在泥水裏打了個滾起來都比人家收拾齊整的馬要神氣得多,怎會這樣一副怪脾氣?莫非這馬上輩子是個酒鬼變的?”
向衝天道:“據說好馬脾氣都他奶奶的有些怪,我這馬確實是不錯,一路上好些馬賊都想打他的主意,結果我還沒動手,這馬就把那些渾蛋一個個踢得東西倒西歪了。”
那夥計聽得一怔,隨又悄悄地道;“客官可要小心了,這太行山一帶,可還真有強人出沒,這馬隻怕太惹眼了。剛才有幾個混混就來想打他主意,已經被這馬踢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