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色光球隨著那人的一聲散急速向月亮飛去,轉眼間不見蹤影,韓文悅心中暗道:“這製魂符確實古怪,連解法都這麼邪門。”
那人長出了口氣,笑道:“體弱的要臥床半月,不過以他們的體質,一夜就無礙了。”
“無礙?他們不會變成白癡嗎?”韓文悅問道。
“白癡是什麼?”那人不答反問。
韓文悅無奈,猶豫了一下才道:“就是……傻子。”
那人一揚眉:“老夫親自出手怎麼會有這種事?他們一覺醒後就同常人一般了。”
韓文悅雖然有些將信將疑,但這人方才表現出的無論是武功還是法術確實令人歎服,而且對方雖然喜怒無常,行事卻是灑脫坦蕩,一時間,韓文悅甚至覺得自己不相信他的話簡直就是一種罪過,急忙道:“多謝您了。”
那人笑著點點頭,說道:“俊小子,你的人品甚好,方才劍劍都故意避開老夫要害,我倒是很承你的情。你先別忙著施禮,但你須知下手不留情,留情不下手,江湖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依你這樣,恐怕你有十條命也不夠用。”
韓文悅點了點頭,但是心中卻是不以為然:“開玩笑!下手不留情?現在是什麼社會?哪來的江湖!打死人要槍斃的!”
那人手拈長須,指著趙知秋又道:“喏,這個小子就不同,功夫雖然差點,似乎是旁門左道,不過刀刀狠辣,更難得的是性格頑強,很對老夫胃口。”
韓文悅偷眼看了看趙知秋,後者麵無表情,似乎對這一切充耳不聞。
那人也不在意,接著道:“俊小子,老夫心下有些疑惑,你可要實話實說。”見韓文悅點頭,又道:“你們這一行人也是打算前往那個……什麼什麼塔嗎?”
“是的。”韓文悅點頭。
那人皺皺眉,沉吟了一下:“倘是如此,你們最好聽我勸,回頭吧。”
韓文悅怔了一下,隨即想到這也是對方的好意,還沒到目的地已經發生幾乎喪命的事了,誰知道後麵還有什麼等著?略一呆,已經有了主意:“謝謝您的好意,不過我……我和知秋是一定要去的,這件委托非常重要。”
那人嗬嗬一笑,臉上盡是欣賞的神色:“年輕人重信重義,難得難得,這麼說倒是老夫多事了,好了,你們自便吧,我也要回去交差了。”
韓文悅皺皺眉,這人武功、道術之高,簡直駭人聽聞,難以想象指使他的人有多大本事,一時間內心隱隱竟然有些為這人擔起心來:“前輩,你不殺我們,你回去怎麼交待?”
那人一愣,隨即長笑起來,好一會才道:“俊小子,你這樣的人老夫當真是第一次見,你們生死隻在我一念之間,你竟然還有閑暇替老夫擔心?”
韓文悅無奈的笑了笑。
那人心情似乎大好,微眯著眼,笑道:“天下雖大,能奈何老夫的人還不多見,我隻是欠他一個人情而已,以後再還也不遲。隻不過此次傷亡在老夫手上的人也不少,恐怕於修行不利。”
韓文悅不知道該怎麼回話,隻得拱了拱手。
那人微微搖頭:“好了,老夫去了,你們兩個小子當心點,在下次見到老夫之前,命要保住了。哎,果然是英雄出少年。”說完扭頭,也不見他邁步,身影一閃,便出現在幾十米之外,轉瞬間,月光雖亮,卻也看不到那人蹤影了。
這次換到韓文悅張大了嘴,呆立了幾分鍾後才歎了口氣,道:“縮地成寸?!他還是人嗎?”
此時似乎已經沒有大礙的趙知秋走到他身邊:“他很強。”
韓文悅歎了口氣:“你的身體還好吧?”
趙知秋點了點頭:“謝謝。”轉身走了開去。
韓文悅一笑,剛才發生的一切,究竟誰該向誰道謝呢?
本眨了眨有點幹澀的眼睛,首先向巴哈翻譯了剛才袁穹所說的話,巴哈也不由的鬆了口氣。他剛才雖然一跤摔的七葷八素,但卻沒受什麼傷,加上身體強壯,這時候已經行動自如,走到還在發呆的韓文悅麵前,右手撫胸一躬道:“韓先生,多謝你剛才的援手。”
韓文悅回過神來,急忙還禮:“巴哈先生,我們本來就是戰友,不是嗎?”
巴哈一怔,緊跟著大笑起來:“當然當然,我很高興交到韓先生這樣的朋友!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禁地的事就交給你了。”一瞬間,他又回複了阿拉伯人豪爽的本性。
韓文悅也笑了,下一刻,兩人的手緊緊的握在了一起。
明亮的滿月照亮了空曠的大漠,假如從空中俯視的話,現在的情景一定非常嚇人,一道青色的影子不停的閃動,每一次閃動,都離開原地幾十米的距離。這樣的情景,在月光下顯得異常的詭異。
忽然間,青影猛的停住了,正是剛才還在和韓文悅等人搏鬥的袁穹。此時他雙手負在背後,一身青色道袍隨著夜風微微的舞動著,頭微仰,似乎在欣賞月色。良久,才長歎了口氣道:“出來吧,鬼鬼祟祟的。”
他的身後毫無征兆的出現了兩個身穿黑袍的人,連衣的風帽壓的很低,無法看清楚麵孔,兩手籠在袖中,長袍下擺也很長,甚至連他們穿的什麼鞋子都看不到,象極了魔幻片中的神秘魔法師。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操著一口不純正的漢語道:“辛苦了,袁明遠閣下。”
袁穹一笑:“什麼時候聽你這種怪腔怪調的漢話都覺得別扭,還有,你們從來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嗎?”說著緩緩轉過身來。
先前說話那人又道:“請原諒,袁明遠閣下,這是我們的習俗。”
袁穹擺了擺手:“一時好奇而已。”
那人身子微躬,繼續說道:“袁明遠閣下的任務進行的還順利嗎?”
袁穹皺了皺眉,緩緩的搖了搖頭。
那人也不延著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問道:“那麼您需要我們繼續在這裏等候,還是送您回去?”
“回去吧。”袁穹的雙手重新負在背後,語氣多少有些落寞。
“請稍候,袁明遠閣下。”那人說完,後退一步,轉身,另一個身著長袍的人也轉過身來,兩人麵對,拉開有四米多的距離,兩人的雙手同時揚起,在麵前緩緩的舞動著,嘴裏吟唱著什麼,袁穹卻是無論如何都聽不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