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間總是過的很快,原本大家相處十分融洽,融洽的讓韓文悅忘記了眼前那貧窮的令人悲傷的環境。
但直到太陽偏西,阿裏莫漢一定要招待大家吃飯,眾人看到他小心翼翼的撿起不注意掉落在地上的玉米粒,那凝重的表情,還有那看不到一絲油星的湯,讓現場再次沉默下來。
“很對不起各位,家裏隻有這些了,還有點酒,不過味道可能不大好。但整個部落隻有我有酒而已哦。”說這話時阿裏莫漢一臉的滿足。
當笑容滿麵的阿裏莫漢顫抖著給眾人端上一罐罐如同清水般的“菜湯”,以及灰黑的餅,帶著刺鼻酒精味的酒,還有那唯一看的過眼的烤的焦黃的玉米時,韓文悅覺得心裏一酸,眼睛也有些發熱,急忙轉過頭去。
阿裏莫漢隨手將兩張餅遞給門口站著的兩個部落裏的小孩子,搓了搓手,尷尬的笑了笑“韓先生,實在抱歉,這樣吧,我去鄰居家看看,他們可能還有一些幹肉。因為阿卜杜勒需要營養,我們分到的在前幾天已經吃完了。”
“不用了,我想這些食物一定非常可口。”趙知秋咬了口餅“你說是嗎?文悅。”
“是啊文悅,這湯的味道非常好。”本端著罐子,適時的插了句話。
韓文悅慌忙擺手“不必了,阿裏莫漢先生,非常豐盛、非常獨特的晚餐。”說著急忙捧著罐子喝了一大口,湯的味道倒確是不差,十分清淡,同他以前喝過的都不同,隻是似乎鹽的質量不好,鹹中略帶點苦澀,倒是十分符合自己現在的心情。
巴哈怎麼會不知道韓文悅現在的想法,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
凱文和泰格都是默默的吃著,對於凱文這種老資格雇傭兵來說,食物的好壞並不重要;而泰格小的時候過的日子也十分貧窮,現在的情況讓他有點觸景生情,倒也根本不在乎食物豐不豐富。
傑克卻是大口大口的喝著湯,咬著餅,一邊咕噥著“味道不錯,嗯,真是難得,好吃,就是這酒實在是不怎麼樣,比我喝過的最差的酒還要難喝。”
阿卜杜勒笑道:“原料實在不怎麼樣,就隻有在味道上下工夫了,相信不會很難吃。不過酒就實在沒有辦法,最便宜的酒,自然也是最糟糕的酒。”
傑克一聽這話,放下罐子,忽的站起身來,一溜煙跑了,弄的大家一個個瞠目結舌,不知道他在搞什麼把戲。
大概也就3分鍾的時間,傑克又一陣風般跑了進來,手裏拎著3個水壺“看看這是什麼?上等的威士忌!阿裏莫漢,這次如果大家喝不完,剩下多少,全是你的!”
眾人不由的麵麵相覷,凱文則是皺起了眉頭“傑克,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允許帶酒,你違反了……”
“好了好了,隊長,這是唯一的一次例外。”傑克笑嘻嘻的擺擺手“我發誓,我隻喝一點,剩下的全部送給阿裏莫漢。”
本也笑著給傑克解圍“凱文隊長,我們吃了阿裏莫漢先生這麼多食物,也沒有辦法補償他,傑克這次實在是幫了我們大忙,我看你的訓斥還是免了吧。”
凱文何嚐不是這麼想的,隻不過他嚴肅慣了,況且也明白這種風氣實在是不能有。當下聳聳肩,也不再多說什麼。
現場的氣氛再次熱烈起來,大家都顯得很高興,就連趙知秋,嘴角也略向上翹了翹,隻不過不容易察覺而已。
韓文悅看著開心的阿裏莫漢和阿卜杜勒,也覺得很欣慰。但當他看到接下來那可憐的老人將眾人麵前那一罐罐的劣質酒小心翼翼的倒進一個大壇子,生怕灑出一點時,他的心不由的又湧上一股酸澀。
趙知秋不會喝酒;凱文以要保護本為由拒絕了;泰格和阿卜杜勒從不喝酒;本和巴哈隻是象征性的輕嚐了一點。結果真正喝酒的人隻有阿裏莫漢和傑克。看兩人推杯換盞喝的熱鬧,韓文悅不由得想,要是雲帆和小鱗在,恐怕場麵要比現在還熱烈好幾倍吧,也不知道他們兩人現在怎麼樣了。
傑克少見的遵守了承諾,韓文悅目測,他至多隻喝了不到半壺的酒,然後將剩下的全部推給了阿裏莫漢。
阿裏莫漢雖然饞的要命,但一下接受這麼多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推辭,稱自己隻需要一壺就夠了。誰知傑克那家夥竟然板起麵孔,硬說阿裏莫漢想害他破壞隊規,搞的眾人一陣哄笑。
最後阿裏莫漢還是收下了所有的酒,而韓文悅也頭一次感覺傑克這家夥有些可愛了。
晚餐已經結束,但太陽還沒有落山。待阿裏莫漢把屋內收拾停當後,眾人又圍坐在一起聊了起來。
“阿裏莫漢先生,我發現阿卜杜勒的身體確實很虛弱,但精神卻非常好,他到底有什麼病?”本習慣性的叼著煙鬥問道。
阿裏莫漢拿著一個壇子給本麵前的罐子加了些清水,躬了躬身,才回答:“他的腿是先天性的殘疾,而其它方麵,由於部落不允許除我以外的任何人出村,到現在為止,也沒有辦法查清。”
韓文悅在一旁聽的直皺眉,雖然這種與世隔絕的地方應該保持它本身應有的製度,但什麼事能大過人命?不能變通一下麼?想到這裏,韓文悅插話將自己的疑問提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