綿延數千裏的河西走廊是一片荒涼的戈壁。
由於這裏特殊的地理環境,自古以來就是灌溉農業比較發達的地區,到了今天,更是成為中國商品糧基地之一。
而雲帆和小鱗這一路來,並沒有看到欣欣向榮的田地和忙碌的農民,隻有戈壁,冷清的令人煩燥的戈壁。
車有兩輛,車身上印著“西北XX大學”的字樣,車窗邊都插著一麵小旗,上麵寫著“西北XX大學考古係”。旗子在戈壁那特有的呼嘯的勁風中發出呼拉拉的響聲,甚至並不比引擎聲小。
此時,兩人正坐在後麵的車裏,和前排的一位老者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
駕駛員是個年輕人,身材健壯,長得濃眉大眼,看起來極有男子氣概,偶而回過頭和兩人說上幾句冷笑話。
老者看起來50多歲,戴著一副金邊眼鏡,十足的學者裝扮,體型偏瘦,話並不多,但有問必答,顯得很有教養。
假如雲帆頻繁的打哈欠聲可以忽略的話,氣氛還算融洽。
前邊開道的那輛車同樣坐著四個人,三老一少。三個老者和之前那位打扮幾乎沒什麼兩樣,假如除去體型和容貌上的差異,單以氣質而論,四個老人家站在一起,怕是難分的出誰是誰。
同樣是年輕人開車,但這次這位頗瘦,兩腮凹陷,給人的第一印象相信一定是營養不良,隻是雙眼很有神,露出年輕人特有的敏銳目光。
此時,瘦瘦的年輕人正和他旁邊的一個胖胖的老者交談著“秦教授,那兩個人是幹什麼的啊?為什麼讓他們跟著咱們?”
被稱為秦教授的老者看起來比其他幾人還老些,大約60歲左右,正看著一本厚厚的書,聽到旁邊年輕人的話,習慣性的推了推眼鏡“他們是我一個朋友介紹來的,說是業餘考古愛好者,想跟著咱們這樣專業的隊伍學習一下,我推辭不掉,就讓他們一起來了。”
瘦年輕人笑道:“那他們可找對人了,咱們大學考古係可是西北地區的權威哦。不過利用學校的車帶別人,更何況是這樣的工作,當心回去後有人告您的狀。”
後排一個老者身子向前探了探“老秦,小白說的也有道理,咱們學校管理層的那班子人,最愛捕風捉影,多大點的事他們也能說出花兒來,這事還是謹慎點好,不過好在這次出來的也就咱們幾個自己人……”
“嗨!”秦教授笑歎一聲,打斷了老者的話“我再沒多久就退休了,他們愛鬧就讓他們鬧去,這又不是*,你還怕因為這麼點事戴高帽兒遊街啊?”
“可不是麼。”後排的另一個老者接過話頭,這老者身材極為敦實,臉色紅潤,看起來倒是健康的很,聲音頗為洪亮“老錢你就是瞎操心,屁大點事兒,再說了,他學校還敢把老秦給炒了?不說別的,老秦一走,咱老哥兒幾個肯定都不幹了,到時候看他學校考古係曆史係還能招上個鳥?”
一旁的被稱做老錢的老者表情很是不滿,怒道:“你總是這樣,一個教授嘛,要有點教授的樣子,不但鹵莽,還說髒話,豎子不相與謀!”
前邊的秦教授回頭看了看老錢,嗬嗬笑了起來“不愧是教曆史的,老毛病又犯了。”
他這麼一說,車上人都笑了起來,那錢姓老者愣了下,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後排的敦實老者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哎我說老錢,你要再給我引篇古文出來,姓鄭的甘拜下風,可不敢跟你叫板了。”
眾人又暴出一陣笑聲。
後麵車內,小鱗也在和坐在前排的一個老者聊著天。
“孫教授,聽說這次您們要去的地方是很偶然發現的?”
“啊,是這樣。”孫教授把手中的厚書合起來,放在膝蓋上“確實很偶然,不過說起來考古本來就是在偶然中發現,也不出奇。”
“能給我們講講嗎?您知道我們兩個剛入行,想學習學習您們是怎麼在平凡中發現古跡的。”小鱗笑道,語氣非常誠懇。
“年輕人多學多問,是好事。”孫教授把眼鏡取下來,用兩指捏了捏鼻梁兩側“不過這次的事倒不是我們自己發現的,還有興趣聽嗎?”
小鱗和雲帆對望一眼,笑道:“當然。”
孫教授咳嗽一聲,清了清喉嚨“半個月前,有個農民到大學找小古,說是有次在戈壁上迷路了,發現了一座破破爛爛的古代房屋,還有一些人的骸骨。”
“哦?”小鱗看了看前邊開車的年輕人,年輕人名叫古崢,名字很雅,但長得的卻很現代。這個詞很抽象,但小古確實如此,相貌英俊不說,渾身都是肌肉,典型的陽光帥哥。
“像這樣的事,按常理不是應該告訴報社嗎?”小鱗接著道。
“是啊,不過那農民說,有個姓徐的先生告訴他,把這個消息告訴小古,會得到些獎賞。”孫教授笑道:“小古是我們大學考古係的研究生,有幾篇論文拿過獎,在一些雜誌上也有刊登,說不定那位徐先生看過他的論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