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鱗和雲帆被嚇了一跳,轉頭看時,見一個幹瘦的老人坐在街邊的一塊大石上衝他們微笑。
“是呀,您怎麼知道?”張鱗笑著裝糊塗,指了指來時的方向“我們從那邊來。”
“看你們的衣著不似附近村子的人,老朽活了60多年,沒去過太多地方,人倒是見了不少。”老者笑著扇了扇手中的破蒲扇。聽話音倒是有點陝西方言的感覺“那你們是大唐的人嘍?也不像啊,大唐的人沒有你們這麼短頭發的,衣著也不大像。”
“我們以前是和尚,剛還俗不久。”張鱗繼續道。
一旁的雲帆咳嗽兩聲,他實在是佩服張鱗張口就是假話的本事。
“哦,原來如此。”老者笑了笑,眼中閃過一線綠光“那你們隨意逛逛吧,看這天氣,一會恐怕要變天了。”
“那我等告辭了。”張鱗豎單掌施了一禮,倒也似模似樣。接著暗裏推了雲帆一把。雲帆會意,兩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向前行去。
“它發現了?”雲帆壓低聲音道。
“恐怕起了疑心。”張鱗皺了皺眉。
“要不要動手?”雲帆暗暗捏了捏拳頭。
“不行。”張鱗斷然道:“它們沒害過人,而且因為巧合而不能輪回,說起來也是些可憐鬼,冒然打散它們的魂魄恐怕遲早得遭天譴,咱們一會便離開,過段時間孫教授他們估計會安排人手來考察,到時候人多了陽氣旺,自然就壓住鬼氣了。”
“對了,金剛經你學過沒?地藏經也行。”張鱗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問道。
“沒啊,那玩意我一聽就頭大。”雲帆攤了攤手“問這幹嘛?”
“哎!你真是……虧你還是傳自西藏密教,光知道打鬥撕殺就能算除魔衛道啊?”張鱗垂頭喪氣道:“要是會念那兩卷經文,隻要布置個小陣法就能超度它們。”
“切,你還說我,你學了那麼久道術,連超度個鬼都不會啊?”
“你懂個屁!道教超度是要做道場的,我一個人哪兒能幹啊?再說超度亡魂本來就是和尚的職責!”
“少來!我又不是和尚,我禿頭了嗎?你個白癡!”
兩人正爭吵間,身後忽然傳來一聲驚呼。回過頭,卻見小古和孫教授等人正站在街口。
原來小古晚上起來小便,習慣性的轉到小山包上房子的背麵,發現不大對勁,便叫醒了其他人。
這一聲驚呼卻引的街上的眾“人”齊向小古等人望去!
孫教授顯然對這些事有些經驗,伸手堵住小古的嘴。
“天!難道是在拍電視嗎?可是睡前還沒有啊。”秦教授喃喃道。
“聽著,”眾人中唯一冷靜的恐怕隻有孫教授一人,而且他似乎知道些什麼“裝做什麼事都沒發生,必須這樣。”
“糟了!”張鱗低呼一聲,招呼著雲帆往回趕。
就在這時,站在街口的一個“帶著孩子的婦女”上前幾步,從挎著的籃子裏拿出一個蘋果,遞給站在最前的小白“那小夥子怎麼了?是不是不太舒服?吃個果子吧。”
小白呆呆的接過,實際上,眾人中除了孫教授,全部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而小古隻不過是表現的過於激動而已。
此時,街上靜的隻能聽到呼嘯的風聲,除了張鱗兩人向回跑的腳步聲外。
孫教授等人就和街上的“人們”默默的對視著,雖然兩幫人的目光明顯不同。
秦教授似乎是個另類,眼也不眨的盯著那“婦人”,好一會才喃喃道:“這服飾,應該是屬於大月氏支係。”
小白呆了好一陣子,仿佛著迷一樣拿起手中的蘋果咬了一口,緊跟著發出一聲慘嚎聲。
“這……這是石頭!”小白丟掉手裏原本是蘋果的石塊,連滾帶爬手腳並用的向後退著“你們不是人,你們是鬼!”
那“婦人”驚慌的後退了一步,臉色瞬間變了好幾個顏色,最後定格在一種怪異的青色上,眼睛更是發出像熒光一般的綠色,看起來陰森森的十分嚇人“你說我們是鬼?”
“閉嘴!”一向文雅冷靜的孫教授頭一次動了怒,竟然把強壯的小古扔到一邊,單手提著小白的衣領,另一隻手捂著他的嘴“你想活下去,就閉嘴!”
正在狂奔的張鱗眉頭緊皺,有些氣喘的低聲對雲帆道:“開始產生怨氣了,它們害怕和一直不敢承認的事被人拆穿了。等下……等下我讓你衝,你就施展輕功先護住孫教授他們。”
“什麼?”雲帆愣了一下,但身形並沒停頓“不等那個老家夥了?你不是說……”
“聽著,人命關天。”奔跑令張鱗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他來不來暫時不去管他,救人……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