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明子笑了一會,對道真子道:“道兄該講講文悅的事了吧?”
道真子早就打好腹稿,當下便開始說起韓文悅和袁穹相識的經過,仍把關於米伽勒之劍的事隱去,隻說是去作一次考察。
韓文悅趙知秋聯手和袁穹搏鬥這一段,卻是韓文悅講的,畢竟聽來的和親身經曆的相差太遠。
韓文悅口才不錯,這一段講的真可說是驚心動魄,直把一眾人聽的連連驚呼,不由得對趙知秋這人也來了興趣。
袁穹笑著聽完,道:“俊小子,老夫的徒弟現在何處?”
韓文悅早知他會問起這事,但卻沒想到這麼晚,當即回答“他回日本去了。”
袁穹怔了下,想起池田曾說過的日本,臉上閃過一絲黯然,隨即笑道:“可惜,可惜。”
韓文悅知道他一心想收趙知秋為徒,此時再看,決計假不了,急忙道:“既然有緣相見,那自然也能再見的。”
緣分一說,玄之又玄,但中國自古至今,無論哪個朝代,倒是大多數人都信,至於它是不是封建迷信,哪也沒人願去考證,因為很多事情,倒真是和這個緣字扯的上關係。興許再過上多少年,科學會證明,緣分是由於人與人之間的某種某種偶然或是必然的聯係、電磁波之類一說,那也未可知。
袁穹聽韓文悅這麼說,不禁笑道“不錯。”
眾人也都笑了起來。
如此聊了許久,時間已經很晚,白老師等人便先行告辭。蒼明子也打算就此散了,但看見道真子連使眼色,便忍住不說。
等到屋內隻剩下多吉喇嘛、靜空師太、蒼明子、於老等人時,道真子這才咳嗽一聲,道:“袁道友,我聽文悅說過,你曾經為一個神秘組織效力,是麼?”
袁穹雙眉一揚“效力倒還談不上,老夫欠他們情,隻算是還人情罷了。”
“哦。”道真子心中一喜,又道:“那麼袁道友能不能把這組織的情況和我們說說?”
蒼明子眾人一聽原來其中還涉及其它事,雖然聽不明白,但知道事情恐怕並不那麼簡單,因此誰也不插話,隻全神貫注的聽著。
袁穹嘿的一笑,道:“其一,他們的事老夫並不知道多少,就算知道,江湖中人信義為先,那也不能和諸位詳說;其二,他們做的事老夫雖算不上讚同,但也並不反對,隻能說是靜觀其變罷了。因此,老夫既不屬此也不屬彼,你們之間的事,自己解決就是。”
這幾句話說的道真子大不自在,心道:要單說這個信義為重,那也罷了,但一正一邪,你既然知道卻又不說,枉你還是道門中人。
他哪知袁穹行事忽正忽邪隨心所欲,說好聽了叫奇人,說難聽那就是怪物。他這種人原本就不把正邪觀念看的多重,因此在他眼裏,道真子等人算不上正,而洛克池田他們也算不得邪。
道真子沉吟了一會,才又道:“袁道友,自古正邪不兩立,你又何必為了……”
袁穹大袖一擺,打斷道真子的話“正邪一說,乃是一事兩麵,人過正則趨邪,人愈邪則反正,原本便算不得數。”
道真子雖然涵養甚好,但對於原則一事從不妥協,當下便道:“依道友的說法,那世界豈不成了混沌一片了麼?”
依著袁穹的性子,本來是不大喜歡和人爭辯的,但他剛見韓文悅和佟老,再加上這麼一些武林同道,心境倒起了微妙的變化。聞言一笑“請問道友,何謂正?何謂邪?”
道真子一怔,但他畢竟博覽群書知識淵博,隨即道:“以濟世為本意,行事順應天理倫常光明磊落,是為正;以私欲為念,行事不擇手段陰險狡詐,是為邪。”
兩人這一問一答之間,直聽的韓文悅心頭亂跳,思索道真子所說的,倒確實是正,但也仿佛並不牢固,一駁便倒,一時間心裏又是紛亂如麻,也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