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鱗的推測中最重要的兩個依據,其一:美國警方絕對是衝著袁穹來的,因此對於自己和韓文悅來說,防範要鬆的多,也自然不會有太過激的行為危害到自己兩人;其二:三人住進酒店不過一晚時間,可以大致推算出美國警察的行動絕對是臨時製訂的,這樣的計劃通常有不少漏洞,如果分頭行動的話,逃脫的可能性極大。
根據以上得出的結論,到最後決定行動方案,不過隻用了從大廳跑到後門的這短短一段時間,人常說急中生智,但到底有多少人能急中生出計謀來,而這計謀又是幾近完美,恐怕屈指可數。
張鱗當然不是神仙,因此以上推斷,隻能說對了一半,但他卻忽略了一點,就是美國警方的反應速度。
萊溫斯頓等四人連夜趕來,天亮前便已經到達,會同當地警方進行了周密的布署,由於韓文悅張鱗是合法的外國遊客,沒有充足的證據表明犯罪,因此並沒有知會酒店方麵,但酒店外麵的各個出口,在三人熟睡之時,就已經受到了嚴密的監控,直到三人起床現身,行動便正式展開了。
張鱗故意從酒店後門跑出,應該說為韓文悅創造了一個有利條件,畢竟韓文悅身手了得,隻要不是麵對麵拿槍指著他,脫身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而停車場正是這樣一個所在。
不過這麼一來,也把他自己陷入了一個極為不利的境地,後門一出門便是大道,幾乎無處躲藏,縱然有,他本身並無武功,無法爬高竄低,充其量比起一般人來敏捷一些,根本無能為力。
因此張鱗剛剛跑出後門口幾步,就被麵前橫著的三輛警車逼住了,警車後麵,是十多個持槍的警察,正瞄準著自己。
張鱗無奈,隻得依言雙手抱頭,束手就擒。
警察倒並沒難為他,把他銬起,押進車內,直駛警察局。
他被關進一間單獨的拘留室內,有兩名警察看管,張鱗也不太在意,隻是在想,也不知韓文悅和袁穹脫身沒有。
這番一等,竟然等了兩個多小時,他心下琢磨,隻怕是抓韓文悅和袁穹的行動受到了阻礙,否則的話,早就應該有人來招呼自己了。
百無聊賴之下,他索性抽起煙來,一邊抽一邊想著等下如何應答,奇的是那兩個警察對望一眼,竟然並不製止。張鱗心中好笑,看來自己的推測果然是正確的,警方根本沒有自己的犯罪證據。
等到張鱗抽第四支煙時,其中一個警察接了個電話,應了幾聲是,然後上前把門打了開來,另一個則是拔槍在手,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你被提審,請跟我來吧。”那警察站在門邊道。
張鱗心裏震了一下,臉上卻沒帶出來,跟著那警察向外走去。他首先想到的是,韓文悅和袁穹都沒能脫身。
不過等見到那提審他的人時,他的想法又有了變化,雖說那人一臉的鎮定,但張鱗能夠感覺出,那鎮定後邊有著幾分焦急和無可奈何。
提審張鱗的人,正是本案的最高負責長官萊溫斯頓,之前他一直在外指揮追查韓文悅和袁穹,結果尼克被脅持,幾近一無所獲。
尼克被脅持這件事上,萊溫斯頓雖然大罵他沒有頭腦、無能,實際上卻是擔心遠多於責備。雖說平時萊溫斯頓對尼克頗多要求和指責,但內心中還是十分認同這個年輕小夥子的。尼克這人有一種盲目的愛國精神和正義感,而這正是作為一個探員應當具備的。雖說尼克缺乏禮貌,甚至於很多時候自以為是,但萊溫斯頓仍舊很看好他,他有著這個時代所欠缺的一種精神,就是對於正義的執著。
半小時前,萊溫斯頓得到尼克的回報,稱自己已經脫險,萊溫斯頓雖然忍不住又大罵了他一通,但心中卻是十分高興,自然,也由此判斷出,這兩個東方年輕人顯然並無傷人之意。
看著眼前的張鱗,萊溫斯頓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在國安局工作多年,形形色色的罪犯見過不少,自然有著一套自己的閱人方法,雖說這方法根本沒有科學依據,他自己卻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