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森霍姆醫生剛剛走出內艙,便被本等一眾人圍住,一時間全是詢問之聲。
埃森霍姆把口罩摘下,呼出口氣,雙手向下按了按“請各位安靜些,傷者還在昏迷中。”
這句話十分有效,大家立時靜了下來。埃森霍姆向外擺了擺手“我們外邊談吧。”
眾人便跟著他走到外艙,分別落座。雲帆和張鱗仍舊放心不下韓文悅,卻也不便在此時進去,隻得勉強坐了。
“埃森霍姆醫生,”本剛一坐下,便又欠起身來,道:“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埃森霍姆籲出口氣,顯然,連續好幾個小時的手術,讓他疲倦不堪“奧莫爾斯先生,我們已經盡了最大的努力,不過他的傷勢實在太重,目前來說,他還沒有度過危險期。”
本怔了下,急道:“請你再想想辦法。”
埃森霍姆沉吟了下“我們已經把他內髒中的碎骨取了出來,傷處也做了妥善的處理,依靠機上先進的生命維持係統,生存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這話一出,本便鬆了口氣,雲帆和張鱗卻像是用盡全身力氣一般,一下子癱軟在沙發中。
誰知,埃森霍姆頓了一下,又道:“不過……”
幾人身上齊齊一顫,全都坐起身來。
埃森霍姆續道:“由於他傷勢實在太重,以目前的醫學水平來說,痊愈是絕無可能的,就算能夠生存下來,今生也隻能躺在病床上,依靠生命維持係統來支撐他的生命。”
這話實際上等於是判了韓文悅死刑,本心中一陣悲痛,右手捏著煙鬥,指節都已發了白,顯然內心中極不平靜,隔了一會才道:“我明白,人能夠活下來,比什麼都重要。”
雲帆和張鱗聽得韓文悅有希望度過難關,早已鬆了一大口氣,就算不能痊愈,那也比死了要強上好多,更何況,兩人都認識一班奇人異士,隻要急切間韓文悅沒事,後麵也許還能想到更好的辦法。
亞曆克斯一想起在塔中時,韓文悅那矯健的身影,再想想他此時生死未卜躺在病床上,心裏也是一陣刀絞般的難受,勉強笑了笑“能夠活下來才有希望。”
埃森霍姆也笑了笑“這位先生說的沒錯。奧莫爾斯先生,請原諒,我現在要去休息一會,手術方麵請你放心,我一定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救治。哦,對了,由於手術剛剛做完,為了安全起見,我把傷者隔離了起來,各位暫時請不要進去,可以通過閉路電視觀看裏麵的情形,請放心,裏麵有兩位非常專業的護士照料他。”
本點了點頭,勉強笑了下,伸手同對方握了握。
見埃森霍姆走出客艙,張鱗沉思片刻,道:“奧莫爾斯先生,能不能請你幫忙,從中國請幾個人來?”
本怔了下,隨即明白他的意思,一邊向身後的隨從要了筆紙,一邊點頭“當然可以,需要誰來,把名字和地址告訴我,我馬上去派人去辦!”
張鱗接過筆紙來,邊思量邊寫下幾個人的名字和地址,末了又道:“我先打個電話。”
本二話不說,把筆紙接過,又遞過電話去。
張鱗也不客氣,拿起電話便打。身旁的雲帆早已沒了主意,隻是呆愣愣的看著張鱗的動作,過了半晌,丟下一句“我去看看文悅。”便衝出門去。
亞曆克斯原本也想從聖城找些人來,但再一想,那所謂的神跡到了現在有和沒有也差不了太多,隻怕還不如誠心祈禱來的實際些,便扭身出去打電話了。
半天沒有言聲的,隻有尼克一人。
萊溫斯頓由於身居高位,還有不少事情要處理,幾小時前便回去了,而尼克自己則隻是個小小的探員,也實在幫不到什麼忙,也隻有真誠的關心一途了。
電話中,張鱗也沒敢把韓文悅的真實傷情告訴道真子等人,但道真子一眾老者閱曆頗豐,又怎能連半點懷疑都沒有?當下都有些慌亂起來,收拾好東西,就等著本派出的人接往美國。
本的下屬辦事效率也是極高的,不長時間便打回電話,說道真子等人已經登機了。
張鱗聽到這個消息,緊皺的眉頭總算是稍稍舒展了下,即刻便感覺一陣頭暈目眩,急忙靠坐進沙發裏。
亞曆克斯知道他一直沒睡,溫言道:“休息會吧,現在也沒辦法可想。”
張鱗的眼睛早已布滿血絲,眼眶黑青的可怕,仍舊搖著頭,拿起桌上的咖啡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仿佛有些苦澀的皺皺眉“不用,我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