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知秋走在東京繁華的街頭,目光依舊冷酷,心中卻極不平靜。
三天前,伊藤的電話終於到了,不過並沒說是什麼任務,隻告訴他地點。
趙知秋也沒有多問,他明白,該來的自然是要來的,既然決定了這個方法,就要沿著這條路走下去。
手裏的條形袋子,很容易便讓人猜到是什麼,但趙知秋的樣子顯小,又穿著休閑裝,看起來就像是剛結束社團活動的學生,倒並沒有人來找麻煩。
那地方是一間酒吧,就在東京新宿的一條小街,地址明確,並不難找。
趙知秋轉過幾條街口,很容易就從林立的霓虹燈招牌中找到了它,因為那圖案實在是太紮眼了,一個穿著盔甲的骷髏,舉著滴血的武士刀,下麵用血紅的漢字寫著“殺生丸”。
這樣的酒吧,在西式怪異創意多如牛毛的東京,自然不會引起年輕人的興趣,生意想來好不到哪兒去。
當然,這不是趙知秋考慮的問題,他沒有絲毫猶豫,便跨步了走了進去。
裏麵的布局竟然也是日式的,名雖是酒吧,實際上倒像是個壽司店。
裏麵空空蕩蕩,似乎應該是吧台的地方,放在幾張桌子,地麵上鋪著榻榻米。這樣子的酒吧,在東京來說,有生意才怪。
趙知秋走到榻榻米前,除下鞋,坐在桌旁。桌上放著酒壺和酒杯,不過他並不善飲,隻是靜靜的坐著。
大概過了有三分鍾左右,那桌子忽然靜靜移開,露出一個洞口,裏麵有光,但並不強,可以看到斜向下的樓梯。
伊藤的聲音從裏麵傳來“趙先生,請進來吧。”
趙知秋也不吃驚,抓起刀,向下走去。
樓梯極長,走了一分多鍾,才看到盡頭,像是個酒窖,四周擺滿了酒桶和各式的瓶裝酒。
趙知秋剛剛踏進酒窖,左手邊的一排酒桶忽然移動開來,露出後麵的牆壁,緊跟著牆壁也滑了開來,裏麵是一間日式房間,也鋪著榻榻米,伊藤正站在中央,向他遙遙舉杯示意。
趙知秋麵無表情,徑直走了進去,這才發現,那房間大的很,盡管四麵坐了不少人,仍然顯得十分空闊。
伊藤指了指自己旁邊的一張小幾“趙先生還沒吃晚飯吧?不嫌棄的話,就在這裏吃一些。”
趙知秋也不客氣,自顧自得坐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伊藤早就明白他的性格,也不在意,在旁邊坐了下來,向四周舉了舉杯。
趙知秋感覺敏銳,剛一坐下,就感覺到四周有不少目光瞄向自己,顯然並非善意。他雖毫不懼怕,心中卻立時警惕起來,抬眼望向四周。
那些人顯然三教九流都有,有幾個一看就是地痞流氓的樣子,也有的西裝革履,還有上了年紀的老者或是老婦,甚至還有一個牧師打扮的白人。
趙知秋感覺到的最為淩厲的幾道目光,其中之一正是那牧師傳來的,但當他抬頭回望時,卻見那牧師滿臉慈祥的笑容。
還有幾個也是同樣,當趙知秋回望時,卻並無半點異狀,隻有一個,用毫不掩飾的充滿殺機的目光迎向他。
那是個年紀在三十歲上下的男子,麵孔白皙,梳著一絲不苟的偏分頭,穿一件休閑西裝,看樣子平時養尊處優,倒像是某個行政機關的官員。
他麵前的小幾上的飯菜都沒有動過,筷子整齊地擺在一邊。此時,他正用右手五指輪流在幾麵上敲擊著,手上戴著白色的絲質手套,稍有些緊,可以看的出他的指頭修長,仿佛像個鋼琴家一般。
趙知秋其實並不在意他的目光,但仍然回應著他的挑戰。
伊藤敏銳地察覺到了異狀,但裝作毫不知情,隻是殷勤的勸趙知秋吃喝。
趙知秋卻不理他,隻是冷冷得回望那男子。
兩人之間充滿火yao味的對視,任誰都看的出來,不過所有人都沒有表現出什麼,有些人甚至就是一臉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又過了幾分鍾,伊藤咳嗽一聲,便有幾個著和服的女子出來,把小幾上的殘羹剩飯都收拾了下去,換上茶來。
“今天召集諸位來這裏,是感謝大家半年來所做的工作。”伊藤抿了口茶“另外,也要安排這一季度的工作,又要有勞諸位了。”說到這裏,伊藤躬身行了一禮。
大部分人也躬身還禮,不過也有相當一部分仍然坐著不動。
伊藤也不以為意,擊了兩下掌,背後的拉門打開,有三個漢子提了三個大皮箱出來,放在他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