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活動時間。
李濤帶著青皮幾人,撥開眾人,在一張棋桌前蹲了下來。
下棋的兩人都抬起頭,臉上的表情是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其中一個年紀在三十多歲,鬢邊有一條刀疤,三角眼,一看就知道不是善男信女,笑道:“什麼風,把濤哥吹來了?”
李濤笑了笑“怎麼說咱們也算是獄友,彼此探望一下,不算錯吧蛇哥?”
那三角眼的蛇哥笑道:“這麼說也說的通,不過我看,濤哥是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還沒等李濤回話,另外一人已經道:“李濤,有事說事,沒事別妨礙兄弟下棋。”
李濤幹笑兩聲“明爺既然這麼說,我就直說了。我收到風,說有人打我們屋裏一個弟兄的主意,特地過來問問。”
蛇哥一怔,笑道:“濤哥,依你意思,是我們在打你弟兄的主意了?”
那明爺再次搶在李濤前麵道:“你和李濤賣什麼關子,不錯,是有個兄弟帶來話,讓我們修理修理那個姓韓的,據我所知,他可不是你兄弟。”
李濤笑著往明爺那邊靠了靠“話不是這麼說的,明爺,大家都是落難人,我的意思,放過他吧,他被陷害進了號子,已經吃了不少苦了,大家同病相憐,又何必聽著外人的整治自己人呢?”
明爺冷哼一聲“李濤,聽你這意思,你是這號子裏的老大了?”
李濤擺手道:“這我可不敢當,誰不知道,明爺您在號子裏說一不二啊,我是想討個情,大家都困在這兒,也算是同坐一條船不是?”
明爺看也不看他,伸出五根指頭比劃了一下,道:“有人出這個數,咱們有交情,給你打個折,你能拿出一半來,我就放他一馬。”
李濤一驚,他知道韓文悅得罪了某個公子哥,但也沒能想到,對方竟出這麼大價錢整他,強笑道:“明爺,您這不損我呢麼?我要有錢,還能進這裏?”
明爺衝著他翻了翻眼皮“老子早就知道你沒有,老子自己都沒,你能有?”
李濤歎了口氣“明爺,兄弟也不擋大家財路,你就當給兄弟幾分麵子,下手時候留著幾分。”說罷,轉身便走。
明爺稍沉吟了下,叫住李濤,道:“要說別人,這麵子我還真不給,不過你輩分雖然不高,確實夠義氣,這我也知道,但就我所知,姓韓這小子跟你似乎沒什麼關係,前幾天不還和青皮幹了一仗麼?青皮總是你的人吧?你怎麼想起來幫那小子了?”
韓文悅前後的事,自然不是幾句話能說的清楚的,再者,不以敝處博取人的同情,幾乎是所有男人的通病,何況李濤本身就是江湖上混的,對這樣的事也是忌諱甚深。
其實,這樣的通病,往往正是一個人是否堅強的表現,一個精神上真正強悍的人,是恥於博取別人的同情的,估且不論這想法是否正確,但它確實從某種程度上反映了一個人的自尊強弱。
李濤道:“交情深淺先不說,我們哥幾個都服他是條漢子。”
明爺一哂“就因為這?你們讓打傻了吧?”
李濤一皺眉“咱兄弟幾個就這性子,他一個人敢鬥青皮他們那麼多人,就是漢子!”
明爺哈哈一笑“這社會講的是票子,你把梁山那套搬出來逗我們樂啊?”
此話一出,除了李濤諸人,蛇哥並旁觀的幾個看似是明爺手下的漢子盡皆哈哈大笑。
李濤臉色極其難看,隱忍了一陣,哼了一聲,帶著青皮等人轉身離去。
李濤找明爺談判的事,韓文悅並不知道,此時,他正在監獄後麵的高牆邊散步。高牆後麵是一片樹林,氧氣量極為充沛。
這在道家修煉中叫作收氣,意即吸收大自然靈氣的意思,對於內功或是靈力的提升極有好處,可以說,韓文悅以不過十年出點頭的練武基礎能達到目前的這種修為,和他平日這種收氣的習慣是分不開的。
不過近幾天,他始終把警惕性提到最高,防止突如其來的偷襲,雖然說,他並不怕,但假如加上一個董存忠,結果就不好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