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帆接過女孩遞來的咖啡,道了聲謝,繼續聽尼克講述他的調查結果。
自被調到遠東部後,萊溫斯頓接任了遠東支部的檔案管理工作,而尼克相對來說要幸運一些,負責遠東地區的情報收集,通俗的來講,就是情報員,可以配槍以及自衛,而且自由度也比較高。
遠東地區,作為中情局近幾年來工作的重點地區,探員的工作是非常重要的,反而檔案部部長萊溫斯頓,被像尊神一樣高高供了起來,成天幾乎沒有什麼工作可做,隻是按時拿薪水罷了。短短幾個月時間,萊溫斯頓原本風風火火的性格被折磨的仿佛垂暮老人,當年那位敢作敢為的國安局高級長官,終於變成了回憶。
尼克偶爾會抽出時間來陪萊溫斯頓聊聊天,萊溫斯頓的經驗無比豐富,隻是近段時間來似乎迷上了釣魚,往往聊著聊著就扯到釣魚上麵了,弄的尼克哭笑不得。
但尼克看得出,萊溫斯頓是真的老了。
往往衡量一個人的年齡,其實未必是從數字上去理解,而是看人的心態,一個奮發向上拚搏進取的心態,可以很大程度的延長衰老,可惜的是,萊溫斯頓最終被無情的將這種心態剝奪了。
本失蹤的消息很早就傳到了遠東支部,尼克極其同僚也一早就開始了調查,但沒有太值得重視的線索。
當尼克把所得的線索一一講述給雲帆聽,雲帆也覺得腦袋大了起來。
情況遠比他想象的複雜,而且最麻煩的是,到目前為止,和案件直接掛鉤的幾乎沒有。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
女孩殷勤地給兩人杯中又蓄滿了咖啡,然後靜靜坐在一邊,不提問也不搭話,賢淑的像一個模範妻子一般。
尼克呆呆地想了一陣子心事,也覺得心煩意亂,和雲帆互通了聯絡方式,答應一有消息就通知他,便離去了。
剩下雲帆獨自一人,他本來就是個粗線條不善於思考的人,這樣想當然沒什麼好辦法,隻覺得一口氣窩在胸口,驅不出也咽不下,難過的幾欲發狂。
那女孩倒是頗為善解人意,見他煩躁,別搭話閑聊起來,雲帆當然不至於和美女翻臉,隨著話題越來越日常化,心境也漸漸平和下來。
閑話中得知,女孩名叫森下美月,是北海道人,短大畢業後來到東京工作,目前是在一家高級會所做服務生,已經快有一年時間了。
對於這種所謂的高級會所,雲帆倒是也有些耳聞,這種會所是專為有錢人提供服務的,基本上娛樂項目應有盡有,不過其中也有不少提供地下服務,因此雲帆內心之中,對這個叫森下美月的女孩多少有了些鄙夷。
當然,森下並沒有察覺出雲帆內心的變化,而且聊天時特地避開雲帆和尼克剛才談到的敏感問題,反而是雲帆不經意間又扯到這件事上。
森下聽的很仔細,期間並不插話,隻在末了才歎了口氣。
雲帆當然不指望這樣一個羸弱的女孩會給自己什麼,自顧自說完,自顧自歎氣,完了看看表,道:“天都亮了,我該走了,最近你最好少出去,免得那幫流氓又找你麻煩。”
森下點頭答應“雲先生,能把你的電話號碼留下給我嗎?”
雲帆一愣“我估計再有一個星期就離開日本了,到時候這個號碼會注銷。”
森下臉上紅了紅“是,我是想找個機會專程感謝你救了我。”
雲帆擺了擺手“不用了,打抱不平,很多人都會這麼做的。”
森下忽然深深鞠了一躬“請告訴我好嗎?不然我會一輩子不安心的。”
雲帆嚇了一跳,隻得答應下來,找來紙筆留下電話,心中頗為矛盾。
他對日本人的印象不好,再者這女孩的職業也是很讓人躊躇,因此並不想和她扯上什麼關係,更何況自己現在正是贖罪的時候,哪兒有心思搞什麼豔遇,可畢竟他對美貌女子的抵抗力實在太低,這才勉強留下了電話。
出了門,太陽剛剛升起,街道上還沒有什麼行人,雲帆深呼吸了一口清晨清新的空氣,心中的煩悶稍稍減輕了些,大踏步向大街走去。
“美月!”一個穿著女傭裝的年輕女孩快步跑了過來,拉住森下美月的手,將她拽到一邊,低聲道:“那兩兄弟又來了,指名要找你,看他們的樣子,可能要找你麻煩,你要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