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進醫院已經有半個多月了。
腹部的創口很深,但尚不到危及生命的程度,連主治醫生也說,他運氣不錯,沒有傷及內髒,甚至連出血量也遠較一般的刀傷少,否則早就沒命了。
饒是如此,這都快一個月了,傷也不見好,伊藤隻感覺渾身皺皺巴巴的好像生了鏽般不得勁,可也出不了院。
另外一個讓他急於出院的原因,自然是趙知秋,他隱隱能感覺到,現在已經到了整件事情的關鍵時刻,而趙知秋應該是關鍵中的關鍵,他不傻,自然看得出,自方和他方的勢力,都是圍著趙知秋在轉。
一個星期前,池田曾經代表主人來過一次,告訴他,趙知秋的監視和護衛工作,已經交給主人直屬的衛隊了,讓他不用掛心。
不掛心是假的,但他仍舊違心地表示欣慰。
池田爬的比他想象中還要快,這個曾經做過間諜的家夥,手段不低。
不過他在意的並非是這個,而是池田顯然知道相當多關於趙知秋的事,一把好刀在一個不會用的人手裏不過是塊廢鐵,然而池田會用。
至於直屬衛隊,他隻知道,這些忍者直屬於主人,也是和他一族的,其他不詳,估計要比自己手下這些人要強些。
這樣一來,趙知秋的情況,自己就無法掌握了。
伊藤握了握拳,心裏麵七上八下,正不知如何是好,門打開,一個護士走了進來,笑道:“伊藤先生,該換藥了。”
伊藤回過神兒來,點了點頭。
他很有女人緣兒,像他這樣麵目俊朗身材高大的男人,日本並不多見,因此他的露水情緣曆來不少,隻可惜近些日子心事太多,一眾護士大獻殷勤,他竟然視若無睹。
年輕漂亮的小護士細心地護理著他腹部的傷口,手指還有意無意在周圍肌膚上搔弄著,伊藤仰頭想著心事,仍舊沒有反應。
護士有些氣惱,故意在他傷口上蹭了一下。
伊藤吃痛,一皺眉“怎麼回事?”
護士臉一紅,連聲道歉“對不起,實在抱歉。”
伊藤一怔,才發覺自己不經意間把原本的嚴肅態度帶了出來“沒事沒事,你繼續吧。”
小護士背過臉去吐了吐舌頭,看樣子這人也不大好惹。
伊藤沒留意她的反應,無聲歎了口氣,繼續想心事。
剛進入狀態,忽然間覺得腹部傷口處隱隱抽痛,而且還愈演愈烈,伊藤頗有些惱怒,正要出聲斥責,這才發現護士站在一邊,臉色有些蒼白,並沒有動自己的傷口。
伊藤微覺奇怪,正要問,猛地感覺背後一股涼氣泛起,蔓延全身,緊跟著腹部的傷口仿佛針紮樣疼,他是習慣這種氣氛的人,立時就知道,趙知秋來了。
果然,病房門打開,渾身仿佛散發著極地氣息的趙知秋走了進來。
那護士捂著胸口,一臉驚惶地看向趙知秋,顯然還沒明白過來,這個年輕人讓自己害怕的原因。
伊藤瞥了她一眼,暗道:都說女人的第六感比男人強,看來這女孩的感覺倒是敏銳的很,竟然比自己還早一步察覺到。看她一臉畏懼樣子,心下到泛起些許不忍,衝她道:“你先出去吧。”
護士如蒙大赦,溜著牆邊跑出門去。
趙知秋本來也沒看她一眼,走到床邊坐下,淡淡道:“怎麼樣?”
伊藤笑笑,將被子蓋上“還行,估計過幾天就能出院了。”他感覺趙知秋在麵對自己時候,還算比較溫和,因此那陣強大的壓迫感似乎淡化了些。
趙知秋點點頭,再不說話。
對於他這人的性格,伊藤反倒比別人要了解的多些,你不開口,也別指望他說些什麼,便道:“最近,還好嗎?”
“身邊多了不少蒼蠅。”趙知秋麵無表情。
伊藤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但沒法置評,嘖了一聲,算是回答。
“如果他們不是你的人,”趙知秋眼睛微微眯了下“我早把他們殺光了。”
伊藤很想說一句,那不是我的人,但他很清楚主人的做法,囁嚅了下,才笑道:“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