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鬼市。
我在外麵觀察茶小樓的時候,並沒有發現有另外的鬼物進來這裏,而外麵商鋪的那個老板,更是一直保持著昏昏欲睡的狀態。
誰在外麵給這門板釘釘子?
但是不管外麵給門板上釘釘子的是人還是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聲音清晰地傳來,和之前茶小樓穿門未過被撞後吃痛發出的聲音一樣,真真切切。
我撲了過去,整個人都貼在門板上,瘋狂拍打著。
似乎感應到了裏麵的動靜,外麵叮叮當當的聲音消失,緊接著,一陣腳步聲遠去。
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棺材蓋似的門板驟然被從外麵拉開,敞亮的光線肆無忌憚地傾斜揮灑進來,讓我忍不住拿手擋住了眼睛。
嘩啦——
一股帶著血腥味的黏稠液體鋪麵而來,灑了我一身。
隨後,則是一陣密集的像是大群蚊子飛舞的嗡嗡聲傳來,讓我生出倦倦困意,居然是為何眼皮越來越重,最終昏沉了過去。
當醒來時,我發現我躺在了一塊奇怪的木板上。
那木板兩邊凸起,中間凹陷下去,就像是一個淺淺的U,而我就躺在了正中間的位置。
抬眼看去,有些空寂的商鋪左右是兩排貨架,貨架上掛著一塊塊不規則的龜甲,和我之前遇到小時候的茶小樓的那個商鋪,幾乎一模一樣。
不遠處,一名黑袍老者躺在搖椅上,閉目養神。
唯獨不同的是,外麵天光敞亮,略微有些破舊的街麵上空曠無人。我能清楚感受,身下的木板上,絲絲涼意傳來,很舒服。
我翻身站了起來後,才看到店鋪的最裏麵,是一排排直立的敞口棺材。
再低頭,我差點破口罵娘。
我先前躺著的那塊樣子奇怪的木板,分明就是棺材蓋板,隻是被翻了個底朝天,寬窄恰巧夠我躺進去。
“醒了就走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躺在搖椅聲的黑袍老者開口說道。
他沒有睜開眼,但似乎能洞悉商鋪中的一切。
“這裏是哪?”我問道。
老者沒再回答,伴隨著輕微的吱呀聲,他似乎陷入了沉睡。
見問話沒有得到回答,我也就沒再開口詢問,對著他鞠了個躬後,轉身離開。在我轉身的瞬間,我感到那老者似乎抬起眼皮掃了我一眼。
商鋪裏的時候,因為剛醒來,我隻顧著打量身處的環境,沒太留意自己的狀況。
但出來外麵街道上沒走兩步,我就覺得身上傳來陣陣難聞的味道。衣服上,到處是點點漬漬褐色的汙痕,像是什麼動物的血潑在我身上後留下的痕跡。
不過我並沒太在意這件事,相比被人潑黑狗血黑驢血之類的,活著才是更值得開心的事。
出來外麵街道上沒走多遠,我就辨認出,這地方,是在草街。
我醒來後在的那個商鋪,是草街最裏麵的一個門麵,再往過些許,就是荒敗殘破的建築群,遙遙通向廢棄的火葬場方向。
這次,我沒敢裝逼,乖乖的朝Z大北門方向走去。
走了約莫五六分鍾,我就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街麵上,把原本不大寬廣的街麵占據了約莫四分之三。
是我的那輛奔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