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些什麼人!
我隻覺得手足發冷,渾身冰寒,想要跳出來大聲阻止孫大炮的行為,但是我手足都像是被某種神秘的力量禁錮,動顫不得,張開嘴大聲喊,也發不出絲毫聲響。
就這樣,孫大炮拎垃圾一樣,拎著那個大頭小孩遠去。
直到一行三人的背影徹底消失不見,我才恢複正常。
原本因為三人走過而變的坑坑窪窪的路麵,又恢複了柏油馬路的樣子,因為三人遠去而滴淌下的血跡,也因此消失不見。
又過了許久,我突然發現自己周圍又恢複正常了。
兩灘烏黑的血漬,外圍是被用白石灰圍起來的警戒線,我是站在圈子中,處的位置位於那兩灘血跡的正中央。
我有些驚懼地後退了兩步,不經意間一瞥,發現地上居然有半粒糖。
是半粒已經變的烏黑,沾染了許多亂七八糟髒汙的糖。
剛低頭把那半粒糖撿起來,邊上就有人喊道,“那個乞丐,說你呢!眼瞎了?沒看見那邊畫出來的圈子嗎?滾遠點!”
抬頭看去,是一個臉上帶疤的中年男子。
那中年男子雖然長得比較瘦小,但模樣卻頗為凶悍。濃鬱的一字眉緊緊擰著,三角眼閃爍著凶戾的神情,嘴裏斜叼著根煙,正狠狠地瞪著這邊。
我連忙點頭哈腰地走了出來,用帶著濃鬱的方言口音嘟囔道,“大爺行行好,大爺行行好,賞我一口飯吃吧……”
那中年男子臉上閃過厭惡的神情,抬腳就踹了過來。
臥槽!
我嚇的連忙後退了兩步,避開他那一腳,大聲嚷嚷道,“你這人咋這樣啊,不就是讓你救濟下,你至於打人嗎你,啊,啊,啊,你什麼素質啊——”
大概被我嚷的毛了,那中年男子二話不說,揮舞著拳頭就衝了過來。
我拔腿就跑。
好在那中年男子雖然看上去凶戾,但體力卻不大好,追了我幾步就氣喘籲籲地停下來,站在那裏遠遠地跳腳罵娘。
停下來的時候,恰巧邊上有個穿裙子的女孩路過,看上去約莫十三四歲。
“嘎個美女,辣個人是啥人啊,懲嫩個凶,見人就打……”我攔住那女孩問道。
那個女孩看了眼遠處的中年男子,低聲說道,“你說他啊,前幾年他家小孩被人偷了,等找到時發現已經死了,所以就瘋了。”
明顯的,她不想和我多說話,說完一句話,不等我再問,就匆匆離開。
小孩被偷,那就是拐賣小孩。
我在那鬼小孩弄出來的鬼域中,曾看到孫大炮和孫小海兩人帶著那個大頭小孩,難不成這兩人是拐賣兒童的販子?
已然是日上三杆,但鎮上的人卻並不多。
沿著鎮上街道轉了一圈,我也沒找到什麼能夠搭訕問話的人。裝作去幾家店裏乞討時,還沒進門就被連轟帶罵的趕了出來,甭說毛錢,連個饅頭都不給。
摸了摸有些餓的發扁的肚子,我還是決定先吃點東西墊下肚子再繼續找線索。
當我鑽進一家便利店的時候,居然意外地遇到了個熟人。
說是熟人,其實也不熟,隻是見過兩次麵——那個天龍山上的老道,徐正一。
此時的道人已經換了衣服,看上去和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但我見過他兩次,倒也能認得出來。那道人顯然也是認出了我,眼中閃過一絲驚異的神色。
見我進來,便利店的老板馬上就喝道,“出去,出去,出去,這裏是你來的地方嗎!”
我沒說什麼,乖乖地離開了便利店,站在門口等那道人。
等了約莫兩三分鍾,那道人就領著一大袋東西走了出來,見我在門口等他,他隨手遞給了我一瓶水後,低聲道,“跟我來。”
跟著那道人七拐八繞地繞了個大圈子,居然是鑽到了溪穀裏。
沿著小溪逆流走了十多分鍾,他才停下腳步。
“胡來胡先生,你的膽子可真夠大的啊,這個時候了還敢出現在鎮上,難道你就不怕那些人發現了你的身份後把你燒死嗎?”徐正一說道。
見老道似乎知曉不少內幕隱情,我連忙問到底發生了什麼。
老道遲疑了下,問道,“難道你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說我昨天回到旅店倒頭就睡。結果剛小憩了一會,外麵傳來砸門的聲音,還有一大群人嚷嚷著要做抓我,於是我就跳窗戶跑了,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毫不知情。
“你沒去蓄屍林那邊?”老道麵露幾分不悅。
“沒去。”我搖了搖頭,“這裏人生地不熟的,我不放心我朋友一個人在這裏過夜。而且那邊的那位脾氣暴躁,我也得準備下,做好準備才會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