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窗戶是緊閉著的,風吹的方向卻是向外。
那風來的毫無根由,憑空而生。
風聲烈烈,吹的穆晴長發飛揚,衣衫舞動,但更令我感到心悸的,是她那雙緊閉的眸子也跟著微微顫動,仿佛隨時會睜開。
“不要!”我急忙喊道。
穆晴的雙眼睜開,就意味著她會發動無影無形的屍火。我不知道已經活了過百歲的劉大公子能否抵得住屍火的攻擊,但我不想冒這個險。
因為劉大公子是目前來說,拯救茶小樓的唯一一根我能抓住的稻草。
雖然穆晴的這具人身智力有著嚴重的問題,但對我的話還算是比較能聽的進去。
聽到我的喊聲,房間裏鼓動的劇烈的風又逐漸平息下來,穆晴翻飛的衣服和長發也恢複正常。就當我以為穆晴已經放棄攻擊的時候,她猛地爪子揮出,帶著刺耳的尖銳風聲,掃向劉大公子的頭頂。
劉大公子怒喝了聲,身子猛地一蹲,雙手快速抓向頭頂,卻是抓了個空。
“你,不,從,死——”
穆晴冰冷悅耳的聲音傳來,人卻已經帶著一陣風消失不見。
風掠過,劉大公子的銀發節節寸斷,化作細絲在風中翻飛,落了一地。
“好,好,好,好一個下馬威!果然不愧是胡來,胡先生!”劉大公子氣的七竅生煙,但是又有些忌憚地看了看門外,最終咬牙一跺腳,頭也不回的離開。
我想追出去,但是腦海裏念頭幾番流轉,最後還是沒移動腳步。
因為這件事本來就是無法解釋的。穆晴雖然會一定程度上聽我說的話,但我卻並沒有能力指揮或者指使她幫我去做什麼,而且劉大公子之前對我使用手段,也是讓我很反感。
有穆晴出現鎮壓下他,也能讓他往後在S市的行事,起碼在對我的時候,有所忌憚。
至於劉大公子會不會因為這件事而生氣或者後怕,選擇連夜逃離S市,我倒是不大擔憂。畢竟從我對他的了解來看,翡翠就相當於他的命根子,是不大可能丟下的。
更何況既然已經答應了我替茶小樓治病,此時又臨陣逃離的話,得考慮下承受我的怒火。
當然,我的怒火不值一提,可穆晴的威懾力卻是絕對不小。
好在之前發生的,都是幻覺,房間裏沒有水,床單被褥之類的也還都保持著幹爽。所以我在躺著思索了一會事情後,就迷迷糊糊的又熟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杆。
我是被外麵的糟雜的聲音吵醒。
推門出去,發現在酒店的走廊裏站滿了人,而走廊盡頭的房間更是聚集著大量的人群,擁擠噪雜,其間還夾雜著不少藍色製服的公安人員,更是時不時有閃光燈閃爍。
這樣的情形,我第一反應就是出事了,而且不是小事!
拉住邊上的一個小夥子,我剛問那裏發生什麼事了的時候,他身側一個穿著浴袍,頭發還濕漉漉的女孩就嘰嘰咋咋地說道,“那邊死人啦,據說是中午做保潔的阿姨發現的,很可怖的,據說好像是被水淹死的還是燙死的來著……”
“少說兩句。”小夥子瞪了那女孩一眼,低聲喝道。
女孩白了小夥子一眼,哼聲道,“有什麼不能說的,就這麼大點地方,出了事有什麼不能說的啊,不就是那人死的有點——”
話說大這裏,小夥子伸手捂住了女孩的嘴,連拉帶拽的把她拖回房間。
看樣子,似乎對發生的事情有些忌諱。
我還想找人去問的時候,就有兩個大蓋帽走了過來,抬頭看了眼我房間的門牌號,又看了看我,問道,“帥哥,你是這間客房的客人嗎?麻煩請出視下您的有效身份證件。”
我說我的證件在屋裏,需要進去拿。
那兩人當即表示不需要去拿,隻需要報下身份證號即可。
我說完自己的身份證號,他們中一個拿著記事薄的人翻開核對了下後,就朝著後麵的房間走去。
“喂喂喂,兩位同誌,那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我追上去問道。
“出了命案,我們目前正在排查嫌疑人。”其中一人說道。
“什麼命案?人是怎麼死的?”我接著問道。
那兩人卻是不再搭理我,隻是說以案件保密不得顯露為由搪塞了事。
我又轉身看了看哪邊的房間,卻發現這會已經拉起了警戒線,根本不讓閑雜人等接近。無奈之下,我隻得敲開不遠處的劉大公子的房間。
敲了許久,他才把房門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