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嗤——噠嗤——
那有些刺耳的腳步聲傳來,我之前眼前出現的圖像如泡沫渙散,消失的無影無蹤,走廊的盡頭又恢複了空寂無人的模樣。
該死的,居然是幻覺?
我用力在自己大腿上掐了吧,生疼。不對,剛才的是不是幻覺我不知道,但眼下不斷在耳邊響起的噠嗤—噠嗤—的聲音,肯定是從走廊盡頭的拐角傳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影子鬼,穆業、張海浪。宋法醫,這些都是怎麼回事?
現在我到底是在夢裏還是清醒著?
紛亂的念頭齊齊湧現在心間,我一時間居然都有些懷疑我現在到底是在夢裏還是現實中。
就在我愣神的些許功夫,走廊的盡頭,出現了一道身影。
借著走廊的燈光,我能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人西裝革履,左腳往前邁一步,皮鞋敲在地上發出清脆響亮的噠地一聲,隨後他左腳拖拉在地上,響起有些沉默的嗤——嗤——。這種節奏交錯更迭,合成了我之前聽到的那種“噠嗤——噠嗤——”的聲響。
出現的,是那個之前在包廂內,我見過的娛樂場的負責人。
噠嗤——噠嗤——
隨著聲音的回蕩,他一瘸一拐地朝我走來。
鬼上身!
之前看這個穿著西裝的男子離開的時候,行動舉止還是很正常的。此時他這種明顯異於常人的舉動,顯然是和那道消失在走廊盡頭拐角處的黑影有著分不開的關係。
下意識地,我看向了身側的宋法醫。
剛才我看宋法醫的時候,他就已經像是篩糠似得抽搐著,這會呢?
當我抬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宋法醫也正抬頭看向我。
原本帶著些許驚恐的臉,這個時候已然變的麵無表情,身體也停止篩糠似的抽搐,此時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明顯能感覺到,宋法醫身上,散發出一股陰冷的氣息。
噠嗤——噠嗤——
那個穿著西裝的娛樂場所負責人一瘸一拐地朝我靠近著。身側,是對漠然看著我的宋法醫,而在身後,則是同樣麵無表情的張海浪。
從包廂中出來的三隻影子鬼,都已經找到了自己的宿主。
很顯然,接下來他們三個的目標就是我。
該怎麼辦?
我咽了咽口水,有些緊張地掃視了下周圍,可是之前這裏就已經做了清場,根本不可能會有其他人存在,穆業又被困在了包廂內,從我離開時的那一瞥來看,他能保證自己不受傷恐怕就已經是極限了。
除了自救,我沒有其他的選擇!
“冷靜,冷靜,冷靜。”我心中念叨著,強行壓製著心中不斷滋生的恐懼,回想著自己知道的那些關於可能驅鬼的方式。
黑狗血?桃木劍?道符……我好像一個都沒有!
驅鬼的咒語……我好像也不會!
還有什麼,還能有什麼……
我在絞盡腦汁地想著,但是卻始終想不出此時此刻,自己能用什麼方式來對付這三個已經被影子鬼上身的人。
那西裝男距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隨著他的靠近,先前站在邊上隻是做旁觀裝的張海浪和宋法醫,也是開始挪動自己的腳步,朝著我圍了過來。
不同於那個西裝男的是,張海浪和宋法醫兩人,是踮著腳後跟,用腳尖撐著地麵前進。
難道穆業猜錯了?我有些不確定地想到。
但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留給我來思索這問題。
隻能動用壓箱底的東西了!
我心中一橫,摸出了兩個紙人,飛快地咬破手指,把血滴落在了黑色的紙人上,然後把紙人拋了出去。
兩個黑色的紙人不斷變大,等到落地的時候,已經變成了兩魁梧的黑甲武士。
沒有我下達的指令,這兩個黑甲武士就跟木頭似得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雖然兩個黑甲武士沒有動靜,但明顯的,三個被鬼上身準備靠近我的人,居然都停下了逼近的腳步。
他們不動,我就沒下達指令。
黑甲武士到底有什麼功效,迄今為止我知道的也就是能當一次性打雜工來使喚。至於這玩意真能不能應付得了鬼魂之類的陰物,我一點把握都沒。
不過,此時我也顧不得那麼多,能多點喘氣的時間,總是好的。
想著,我又拿出一個黑紙人,擠了一滴血滴落在黑紙人身上,那個黑紙人也是同樣變作了披堅執銳的板甲武士。
令我沒想到的是,這次,不好使了。
原本有些退縮畏懼的三個被鬼上身的家夥,突然眼珠子都變成赤紅色,嘴裏發出意義不明的沉悶的吭哧聲,朝我逼近。
“滅了他們三個!”我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