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給人療傷的?
我很像向劉大公子問個明白,但是現在他的狀況,顯然是不可能有空暇來回答我的問題。所以我唯一能做的,也隻有等。
那老人身上被燙傷的那種水泡越來越多。
當赤著的上半身都被布滿時,一股寒徹心扉的冷意,悄無聲息出現。
我都沒反應過來,就猛地打了個激靈。
一層薄薄的冰,悄然自劉大公子身下蔓延開來,隨後又迅速在周圍擴散,把劉大公子連同那位老人一起凍結。
就連窗戶的玻璃上,都是覆蓋了一層冰淩。
“這……”我又是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要是說之前劉大公子的表現是讓我見識到了陰陽玄學圈子的匪夷所思的話,現在他顯露出來的東西,已經徹底顛覆了我的認知。
冰火兩重天,轉換隨心……
然而更令我感到驚奇的是,在冰層的覆蓋下,那老人身上被燙焦的水泡,正在以一種緩慢卻堅定的速度,一點一點地消失著。
腰身、小腹、胸腔、肩膀……
劉大公子身上傳來的寒意越來越弱,而老人身上的那些水泡也是逐漸在退散。
約莫過了一個多小時,劉大公子身上散發出的寒意逐漸消弭於無形。
老人身上被燙傷的肌膚後出現的那種水泡,也就剩下了幾根手指。
此時,就算是我也能大致的看清楚——隻要老人那幾根手指上的水泡悉數褪盡,劉大公子的治療應該就算是功行圓滿。
但就在這個時候,我以為劉大公子會一鼓作氣徹底驅除完對方火毒的時候,劉大公子猛地悶哼了聲,嘴角淌出一縷血線。
而後,劉大公子的雙手軟綿綿地垂下,身子也朝著邊上歪去。
“劉老前輩?!”我連忙喊道。
雖然劉大公子似乎早就對這件事有了準備,在自己身後備有一床被褥,但是之前水火並濟,那床被子早就被折騰的不成樣子。
劉大公子軟綿綿地靠過去的時候,反倒是身子一滑,朝著地上掉了下來。
好在我這個時候已經反應過來,匆忙之間趕到,才算是攙扶住了劉大公子歪倒的身子,沒讓他跌落在地上。
不過這個時候的劉大公子,明顯虛弱到了極致。
唇色發紫,麵色慘白,眼中滿滿的都是疲倦。
“酒……”劉大公子虛弱地吐出一個字,聲音顫顫發抖,像是快死了似得。
都這時候了,居然還要喝酒!
“要不要加血,加多少?”我問道。
“加,加,加,加……加一滴就,就,就……就好……”短短幾個字,被劉大公子說的艱難無比。
我連忙點了點頭,把劉大公子攙扶回出床頭坐正後,給他弄了一瓶酒。
令我沒想到的是,我弄好一碗血酒,剛轉身準備端給劉大公子的時候,身側突然悄無聲息地多了一個人,手中拿著根滿是裂痕的手杖。
“啊,老前輩,您醒了——”我連忙說道。
說話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是心神打顫。
怎麼這個老家夥在這時候醒了?雖然看起來他也顯得有些虛弱,但是在他身上,我卻感到到了一股別樣的氣息,就像是……春天在野外剛生長出來的幼幼的野草。
許久之後,我才知道,那東西,叫做生機。
“嗯。”老人麵無表情地嗯了一聲,卻是沒給我讓路。
“老前輩,您有什麼事嗎?”我顫聲問道。
這個時候,這個距離,他要是發難的話,我可是真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沒有。
老人的臉上,先是顯露出一抹殺機,隨後又露出些許茫然和掙紮,如是繁複數次,我端著瓷碗的手都開始發抖時,他最終歎了口氣,拄著那根手杖離開。
那是劉大公子的手杖啊……
我有心要叫出來,但是此時劉大公子虛弱到了極致,要是我貿然開口的話,很有可能會激怒那老人。
隻要一想到他那個怪異無比的‘寫輪眼’,我就有些發虛。
這些上了年紀的,可都是超越大爺級別的大爺,真的會讓一個人死的時候都不明白自己是怎麼死的。
我要是這個時候開口激怒他,可能明天新聞上就會出現“某男子疑攜老人開房搞基不幸身亡”的報道了。
直到那老人身影消失不見,我才抹去額頭滲出的冷汗,把血酒端給劉大公子麵前。
這次,劉大公子喝的很慢,似乎每一口都在用心的品嚐。
他這種細品慢究的法子,讓我很是擔憂,會不會這個答應了傳授我《控屍術》的世紀老人,馬上就會掛掉。
好在劉大公子喝完半碗之後,就恢複了些許精力,一口把剩下半碗喝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