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外麵的雪還沒有消融,劉大公子都是執意要上路。
我們兩人拗不過他,隻得連夜離開。
些許功夫之後,我們就收拾完畢,驅車出了縣城。
路況不大好,車自然是較給劉洛洛來開。
出了縣城,繞最近的路上了高速,劉大公子一言不發,隻是告訴我們直接回S市。
直到上高速行駛了一個多小時,我才感到坐在後座山的劉大公子鬆了口氣。
接著來往車輛的燈光,我發現,高速外的地方,已經沒有了下過雪的痕跡。
“找就近的地方出去歇一晚上,早上再啟程。”劉大公子說道。
劉洛洛開著車在就近的出口下了高速,進程找了家酒店入住。從頭到尾,劉大公子都是不知道思索著什麼,緘默不語。
一夜無事。
次日啟程,劉大公子依舊是一路上沉默不語。
倒是劉洛洛在路上和人飆了一把車,把行程的時間縮短了許多。原本預定需要一天半的行程,硬生生縮成一天。
等回到S市的時候,天色剛黑。
我們的意外回歸,對穆業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意外。
然而令我也感到意外的是,茶小樓已經不在天海蘭庭這邊,而是又做了轉移。至於具體轉移到了什麼地方,穆業說這件事是丁寧和易之著手策劃安排的,就連他都不知道。
至於具體的原因,則是因為茶小樓的傷勢變的嚴重了。
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追問下,穆業才歎息著告訴我,茶小樓的身上,出現了一道裂紋。
一道從肩胛蔓延到腰身的裂紋。
那道裂紋不是簡簡單單地出現在了外麵的冰身上,而是整個身軀。透過裂紋,隱約能看見茶小樓的肉身,近乎完全水晶化。
這樣的情況,幾人都是束手無策。
所以才不得不將茶小樓進行了轉移,為的就是更找到更好的方式延緩她的病狀惡化。
更多的信息,穆業也沒有告訴我,隻是歎了口氣,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
夜幕降臨,我獨自坐在空曠的地下車庫,看著已經荒廢的那間冷藏室,心中泛起了陣陣無奈的感覺。
茶小樓遭逢大難的時候,我無能為力,但是穆業他們並沒有隱瞞這件事。
茶小樓的病情惡化的時候,我無能為力,穆業幾人連告訴我的打算都沒。要不是我恰好在這個時間段返回,是絕對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然而,就算是我知道了,又能做什麼?
站在廢棄的冷藏室外,看著鋼化玻璃內的空空如也,我的心也是空蕩蕩的一片。
除了毫無用途的自哀自怨,我還能做什麼?
除了毫無用途的祈福祝願,我還可以做什麼?
答案,就在心底。
我緊緊地咬著嘴唇,不願意承認這一切,但是卻又不得不承認這一切——麵對已經發生的事情,我的確是個無能為力的弱者,菜雞。
身後,響起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不用回頭,我也能聽的出來來的人是誰。
“需要喝點嗎?”劉洛洛把一罐已經打開的啤酒抵在了我麵前。
我接過啤酒,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其實,你大可不必難過。”劉洛洛沉吟了下,說道,“小樓姐的事情,已經超出了常人的理解範疇,所以……”
“所以我該理所當然地袖手旁觀?”我把啤酒罐捏成一團,“所以我該理所當然地看戲?”
“你應該利多當然地振作起來。”劉洛洛歎了口氣,“沒有人會喜歡一個頹廢的男人,也沒有人會喜歡一個自怨自艾的男人。我不知道你的那點吸引了小樓姐,但是既然她選擇了你,而不是選擇了她身邊的那些看起來很厲害的朋友,自然是因為你身上有值得她選擇的點。至於那些點是什麼,大概隻有她自己知道……”
“要是換做你,你會選我嗎?”我遲疑了下,問道。
劉洛洛搖了搖頭,“以前你我不知道,但是現在的你,我肯定不會選擇。”
“為什麼?”我問道。
劉洛洛沒說話,隻是伸手遞上了一麵小鏡子。
鏡子中,是一個滿麵沮喪頹然的男子,雖然每一樣五官拆開都還算正常,可是當合在一起的時候,就差給額頭上寫‘菜雞’兩個字。
“一個把心裏的頹廢寫在臉上的人,是沒有人會喜歡的。”劉洛洛說道。
“我承認現在你是沒用,但是你想讓明天的你,讓後天的你,乃至讓一段時間後的你,還要被排斥在門外?所以,哥們,為了你也好,為了小樓姐也罷,振作起來。努力自己能努力的事情,忙碌自己該忙碌的東西,起碼……讓明天的你,比今天有進步。”
“否則,不管以後小樓姐發生了什麼事,你能做的,也僅僅是旁觀。甚至連旁觀的資格都沒有的累贅。”
劉洛洛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