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我好像已經成為了街頭熙熙攘攘的行人中的一份子。
但是我知道我不是,我和他們不一樣。
具體那裏不一樣,我又說不上來。
走啊走,走啊走,我不知道自己要去什麼地方,我隻知道,我必須走下去。
如是或許過了沒多久,或許已經過了許久,我突然停下了腳步。
然後,我走向了街道邊側的一家門麵。
那門麵的牌匾上,寫著的隻有‘永祥’兩個字。牌匾的另外一側,則是由一團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東西構成。
夾雜是來往的人流中,我邁入了那扇門。
一進門,眼前就豁然開朗。
出現在我麵前的,是一座巍峨的城池,城牆高入雲霄,仰起頭都看不見那城牆盡頭。
突然,身後有人推了我一把。
被他一推,我所有的意識瞬間回歸。
身側,是汙濁的黃色水流,水勢緩慢。
極目遠眺,那高不知幾許的城牆,寬幅也同樣不見邊際。順著黃色的水流,一排排的行人在緩緩地渡著河。
每一個人的手上腳上,都拷著鎖鏈。
那些被鎖鏈拷著的人都是目不斜視,一步一步地渡著河。我看向離我最近的那一行人的時候,突然腦殼一陣發麻。
這些人的腳下踩著的,居然是一顆顆漂浮在水麵上的大號頭顱。
那些頭顱都是脖子以上露出水麵,雙眸緊閉,嘴裏不知嚼著什麼東西。
我剛皺了皺眉,忽而我下遊的那支隊伍一陣晃蕩。
卻是在他們腳下的頭顱在水麵上搖晃了起來。雖然腳下的那些頭顱不算小,但終究是圓滑之物,而且又是在水麵虛浮。
很快,就有人被晃下水麵。
而有人被晃下水麵時,在他前後的人本來就晃的立足不穩,此時再忽而增加一份外力,自然是輕而易舉地摔進了黃色的河流中。
須臾,一拖二,二拖四,四拖八……
站在頭顱上過河的人,悉數掉入水中。
那些人掉入水中的時間不等,但那些水麵上的頭顱卻像是約好了似得,在某個時間段,突然齊齊張口,把掉入水中的人咬住。
而後,輕微的嚼食的聲音,自下遊傳來。
那些頭顱把掉水裏的人吃緊嘴裏後,複合上眸子,腮幫子緩緩蠕動,恢複了我之前看到的那副光景。
過河的人全部掉水裏後,那些鎖鏈就自動消失。
而後,侯在岸側的人繼續依次排隊過河。
先前發生的一幕,恍若未見。
我收回目光看向了自己腳下時,卻是不由的鬆了口氣。雖然我手上腳上也有著鎖鏈,但我們走的卻是一根黝黑的柱子。
雖然圓滾滾的有些滑步溜腳,卻是倒也無性命之憂。
所以這也是為何我全副心思放在看下遊的事情上,卻依舊掉下去的原因。
想到這裏,我回頭看了看身後。
我清楚記得,剛才是有人推了我一下,我那些被遣散埋藏在腦海深處的記憶才複蘇過來。
結果我不回頭還好,一回頭,劈頭一道烏黑的光迎麵斬來。
我都沒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覺得腦門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像是被人用硬紙板削割成的紙片刀狠狠的劃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