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山雨欲來(1 / 3)

沿海城市夏季一般多雨,特別是梅雨季節,常常是外麵下大雨,衣服裏麵下小雨,即使不下雨,人也都快發黴了。

一輛警車響著刺耳的警鈴聲音,飛馳過街道,一路上車子都自覺地讓開了車道,路人也都矚目望向這輛車子,直到他駛離了人們的視線,給他們煩躁的心上又蒙上了一層陰影。

警車停在了一輛小巷口,巷口已經拉起了一警戒線,有兩個警員在警戒線站崗,越過警戒線能看到地上隱約躺著幾個人,周圍影影綽綽的人,在忙著取證拍照,在地上劃線,巷口則擠滿了人,頭使勁往裏伸著,想看看清楚,畢竟這種事情隻在電影電視劇裏麵看過,現在突然在生活裏麵看到,他們自然很好奇,要不是幾個警員攔著,他們就給衝進去看個究竟了。

“這車該換換了,空調都是壞的,這梅雨天在外麵工作,兄弟們不給悶死啊,你去和上麵反應反應,咱們這些在第一線的基層工作者,這硬件配置必須給跟上!”從後座上大大咧咧的下來了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一身警察的製服上都被汗浸透了,前胸後背上都是一片大大的水印,被他點名的警員點頭稱是。

等警車一停,兩個警員就很自覺把圍觀群眾撥拉開,群眾也很自覺得讓了開來,給人留出了一條到,這個時候警車上大大咧咧的家夥,徑直走進去,矮身進入警戒線,一個在勘察的警員立馬迎了上來。

“頭兒,您來了。”

“嗯,現場情況怎麼樣?”

“這是現場調查的情況都在這裏了,您過目一下。”說著他便將一份簡易的報告交給對方。

“不用看了,你把大概情況和我說下就好了。”那個被喚作頭兒的警察推回了遞過來的資料,手上拿著手帕,不停地擦拭腦袋上不斷往外滋的汗。

“我們的同誌再來到案發現場後第一時間封鎖了現場,而根據現場的情況初步做了一個統計,死者共二十六人,按照他們的穿著和身上的紋身,應該是這片金三角社團的成員。”

“金三角?”那隊長聽到這個名字,眉毛頓時皺了起來,這個名字對他而言並不陌生,在他的檔案櫃裏有多起關於黑幫的案件,而其中有三分之二的案件都有這個叫金三角的社團的影子,其中大部分都是關於情色交易的,就他目前所搜集到的資料顯示,這個叫金三角的社團就情色交易這塊可以說獨占鼇頭,幾乎是囊括了這個城市所有市場,而這個金三角的幕後老板是個叫金三爺的家夥,此人性子爆裂,屬於睚眥必報的那類人,絕不是什麼好相與的人。

他曾經不止一次想要動他們,但每一次當他感覺即將碰觸到社團核心的時候,都會被上層叫停,如果說一次兩次可以說是出於上層的深謀遠慮,那麼四次五次之後,哪怕是腦子不轉彎的他都發現了這個社團的不簡單以及他背後的後台有多硬,自己現在所掌握到的信息不多,而那個社團大老板金三爺的信息更是少之又少。

“二十六個人無一生還?”他望向那名彙報的人,此時他們已經站在了案發地,看得比在外麵看到的要清楚很多,也要心驚得多,隻見整條小巷子裏橫陳著各種屍體,有躺著的,臥著的,有腦袋埋在排泄物裏麵的,也有脖子以九十度詭異彎曲的,還有臉貼著牆上麵一條血印的,還有腦袋像是被擠爆腦漿掉了一地的,更有甚者像個倒栽蔥一樣,頭被插在了一個垃圾桶裏的。

地麵上,紅的黑的還有白的,看著好不驚心,仿佛置身在地獄一般。

這個隊長皺著的眉頭更深了,手帕也已經移到口鼻的地方,不知道是受不了這個腥臭味道,還是為了製止自己嘔吐出來。

“知道是誰幹的嗎?”

“就目前現場來看,歹徒沒留下什麼可疑東西,我們的檢察人員正在取樣,不過這個小巷子非常偏僻,很少有人來,目前還沒有發現目擊證人。”

“這附近有沒有攝像頭監控什麼的。”

“有,我已經讓人去調取這周圍所有可能拍攝到這的錄像了。”

“嗯。”說著這名警長在一具屍體旁蹲了下來,著具屍體外表看著倒是沒什麼傷,隻是他的腦袋被埋在了一坨屎裏麵,周圍蠅魔亂舞,看著好不惡心。

“這凶手太殘忍了。”隊長一麵感歎著,一麵又感到心中煩亂,因為他知道這件事情絕不會就這麼結束的,就他手頭上的資料來看,最近地方社團活動越來越頻繁,很多新冒頭出來的“新人”非常的跳,不怎麼守規矩,這一次的事件十有八九就是那些“新人”幹的,為的就是挑戰那金三角的權威,如果不出所料的話,很快那邊就會有所行動,可以想見的是很快就會有一場腥風血雨將襲來,對於地下世界來說是一場洗牌,而對他們來說就是無盡的麻煩,壓抑的空氣讓他本就焦慮的心更加煩躁。

他隨意地向另外幾具屍體看過去,卻看到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很明顯不是警隊的工作人員,卻蹲在屍體邊不知道在做什麼。

本來就煩悶的警長一看這情景頓時便火了。

“喂!那邊的!你誰啊!在幹什麼呢!”警長立馬站了起來衝過去,一邊的警員也是被警長的舉動嚇了一跳,等看向警長衝過去的方向,頓時臉色也有些難看。

“頭兒,頭兒,別衝動,別衝動,他是報案人。”那名小警員連忙解釋道。

“他娘的,我管他是誰啊!就算市長來了,也不能破壞犯罪現場。”他吼叫著也不聽手下人的解釋,徑直走到了那個人身後。

而穿著黑色長袍的人,卻依舊隻是蹲在一具屍體邊上喃喃自語,絲毫也沒理會身後的人。

警長走到了近處,仔細一看,才發現眼前這個家夥是個外國人,他立刻稍稍收斂了一下,不想在外國人麵前丟了國人的臉麵。

在站了一小會兒後,發現黑衣人依然沒有半點反應,便輕聲咳了一聲,以示提醒,但黑衣人還是不為所動。

這讓這警長徹底火了,本來在他的管轄區,發生了這麼一起惡性的傷人事件,死了這麼多人,讓他心煩意亂,而現在又出現這麼個莫名其妙的外國人,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這怎能不讓他火大。

眼看著頭兒即將爆發,小警員隻能一臉苦笑,就在這時,黑衣人緩緩說了一句“阿門”。然後便是起身轉向一臉怒氣的警長。

因為原先站在他的身後側,並沒有看到他的長相,而此時當他看清對方長相後,心裏不由暗讚一聲。

一頭棕色的頭發被打理得整整齊齊,棱角分明的臉龐,加上他那一抹似有似無的微笑,如果他把身上的這一身神父袍子脫了換上運動裝,那絕對是個陽光美少男。

“咳咳,你是什麼人,怎麼能在犯罪現場這樣來回走動,你這是破壞證據,妨礙司法知道嗎?”雖然讚歎與他的外貌,但這個上來就不給自己麵子的家夥,警長並不想輕易地放過他,所以一上來就給這位目中無人的外國人扣了頂大帽子,這讓在一旁的跟班心中暗呼:真特麼狠。

“不是讓你在外麵待著,你怎麼又進來了,還不快退出去。”一邊的小警員立馬過來救場,要是頭兒真發起狠來,給人亂編排個什麼罪名然後給扣了,說不得到時候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

“不好意思長官,我真的很抱歉影響到你們破案了,我隻是想給他們做下禱告,超度一下他們的靈魂。”青年並沒有因為兩人的話而表現出慌張害怕,而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樣子。

“超度靈魂?”警長聽了他的話,原本怒火中燒的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警長知道西方人信仰耶穌,他曾經見到過一個宗教徒滿心相信著上帝,即使生病也不去看醫生,而是向上帝禱告,在教會進行什麼驅除病魔的儀式,而最後他如願以償地去見上帝了。

那些神神叨叨的宗教狂熱者平時和普通人沒什麼兩樣,可往往他們會幹出一般人都幹不出來的恐怖舉動,比如說掏出人的心髒放血獻祭啊、或者放火燒自己啊等等。

滿心憤懣的警長頓時收起了自己的怒火,畢竟睡也不曉得,對方會不會突然暴起,拿把菜刀捅自己兩下放放血。

“什麼名字?幹什麼的?來這做什麼?”警長不鹹不淡地問道,這讓邊上原本還擔心不已的警員腳有些大跌眼鏡,沒想到警長的態度竟然轉變的如此猝不及防。

“我叫莫德雷德,一名大三學生,現在正好是學校放假,我聽說這邊的教會進行有一場學術交流會,便來看一下。”

“哦。。學術交流會是吧?”這位警長眼中帶著深意地看著和善的莫德雷德,腦袋裏卻是想著,該不會是什麼獻祭儀式吧。

正當警長沉浸在自己的yy中時,那莫德雷德卻是輕歎一聲:“隻是沒想到遇到了這種事情,我很抱歉打擾到你們,但我也隻是希望能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當然了長官您放心,這裏的任何東西我都沒有動過,我禱告的也都是你們處理好了的屍體,絕對不影響你們的辦案。”

而邊上的警員也在此時上來搭腔道:“頭兒,這一片我們確實都已經做過處理了。”

“嗯。”警長默默點了點頭,看向莫德雷德的臉色也稍微好看了點。

“莫德雷德先生,對於您的心情我表示非常理解。”警長倒也是從善如流不再糾結那些麵子問題,而是繼續說道:“但你也看到了,這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情,我希望你之後還是能和我們去一趟警局,做份詳細的口供。”

“這絕對沒問題,我很樂意效勞。”莫德雷德露出爽朗的笑容。

“那就麻煩莫德雷德先生將證件照給我們看一下,當然了隻是做一個簡單的信息登記。”警長努力斟酌著用詞,他可不想因為自己的不當用詞讓警局在外國人麵前丟了臉麵。

“沒問題,這是我的證件,請過目。”莫德雷德露出一個大方而和善的微笑。

莫德雷德如此的自覺配合,倒是讓他這個警長有些受寵若驚,不過想想很多狂熱的宗教徒外表都是斯斯文文的,想那希特勒一個戰爭狂魔,屠殺千萬人,但私底下卻也是高等學府畢業的紳士名流,所以看人不能光看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