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果然是如此！”楚楚突然大笑，然後轉身不再看杜芸娘，隻是淡淡的道，“從我第一天認識那個杜媽媽，她便一直叫我認命，叫我認命做妓女，叫我認命做令狐霄的小妾，叫我認命接受炎徹進宮為妃，叫我認命接受丈夫的三妻四妾，叫我認命接受再次的靈魂轉移，叫我認命的吃下有毒的飯菜……如今呢？”
“如今我活的好好的！如今我手握半壁江山，百萬雄師！是無人敢在我之上，萬民皆在我腳下的鳳鸞皇後，當朝攝政王！！一切皆因我不認命！”
楚楚再轉身話鋒變冷，“而那個杜媽媽一直都很認命！現在卻是四大皆空的老尼姑一個！的確四大皆空！因為她一無所有！隻是我覺得好好笑，她一直叫我認命，為何忘了對她唯一的女兒說教，要她認命呢？可憐她這個做娘的，還不知道她的女兒是怎麼死的吧？”
“玉兒她……”不悲終究還是被楚楚的話勾引得激動起來，可她的手在伸向楚楚之時，楚楚已經水袖一甩，朝後退了一步讓她的手落了空。
楚楚淡淡的譏諷一句，“不悲，可見你修為不高啊……不是說四大皆空了？”
“不過難得你一個出家人都起了好奇心，我若是不告訴你也覺得說不過去，畢竟我不喜歡強人所難，也不喜歡騙人！這麼好的優點要繼續發揚下去！”
“其實她啊，是被她娘害死的！她以為有了楚天驕的身體和容貌就成了楚天驕，卻忘了她成為楚天驕的時候，不隻是搶來了她的幸福，還有災難。隻不過好像她運氣不好，幸福沒得到，卻被令狐霄當成楚天驕報複，懷了他的孩子，整日被他淩辱，不過這還算好的……當令狐霄發現她是假的楚天驕，就用鐵拳狠狠的打得她落胎……那樣淒厲的慘叫真是讓人過耳難忘啊……最後她被變成啞巴丟到蛇堆裏被萬蛇啃噬……有多慘，我就不知道了，因為她也嚐到說不出喊不出的滋味了……隻是聽說不到兩個時辰她就變成一堆白骨了……”
楚楚冷笑著看那一臉蒼白的不悲，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不悲，你知道這個杜媽媽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嗎？你覺得世上會有這樣可悲的母親嗎？這樣親手葬送了女兒的性命，哦，還有外孫的性命……你說這個女人是不是該死，是不是該被天打雷劈呢？”
不悲靜靜站在那裏，手中的佛珠撚得快起來，“罪過，罪過！”而後陡然“喀嚓”一聲，佛珠應聲而斷，洋洋灑灑滾了一地。
“故事講完了……”楚楚淡淡的說著，然後轉身離開朝著那片梅林走去。
楚楚覺得已經夠了，她不信不悲逃到佛門就能逃過滿身罪孽，逃過良心譴責，這樣對她已經夠了吧？
眼前突然浮現香蕊，錦瑟，錦玉，錦書等人的笑容，心中一沉，她們都是因為杜芸娘而死的啊，這樣夠了嗎？她不知道這樣之後，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杜芸娘痛苦……
可是要殺她的話……楚楚不想相信，卻也不得不相信，炎煜說對了，她心軟了……
想起很多年前，杜芸娘和藹親切的笑容，溫暖又有媽媽味道的懷抱，想起她溫柔的為自己綰發，風寒時她親手調製的羹湯，又一勺勺的喂到自己嘴邊，想起她對她曾有的保護，曾有的關懷都是出自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