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3)

杜愛國道:“咱們在家時,曾聽牛總鏢頭講起他此番行鏢的雇主葉夫人的次女葉如詩,說此女自幼便經母親安排拜揚州城外蒲雲庵浣心師太為師,現今學得了一身好武藝。這師徒兩個,在揚州武林中人之中,皆可算一號人物。葉如詩身為揚州第一富戶之女,也許本身性格使然,也許自恃學了一些功夫方這樣,或者兩種原因兼而有之,她並不廝守閨房足不出戶,而是經常在大街之上東跑西逐,並且極好管閑事,遇到任何看不過眼的便要橫插一手。又因她的功夫也確實不錯,所以在揚州她與人為敵還未遇上過對手。憑此兩點揚州城幾乎是人人知其名,曉其性。有人因葉如詩胡攪蠻橫的性格給她起了個綽號叫做小羅煞。還有些好事者,慕及葉家乃揚州巨富,給葉如詩起了個綽號叫劍中一秀。知此之人覺得這兩個綽號都很貼切,便將這七個字連了起來,喚其劍中一秀小羅煞。”

韓山微笑道:“說實話,今日去葉府,葉夫人未見到,倒教我碰上了這位確實有些蠻不講理的葉二小姐。”

“我驚呆了!”朱攀登睜大眼道,“難道你進葉府後沒有去人家的待客廳反而胡打亂撞闖進了葉姑娘的閨房不成?”

韓山又是一笑,道:“不用胡思亂想,先講你們所打聽到的,完了之後再說我去葉府的經過。”

杜愛國道:“剛剛談過了葉如詩,現在該說一下她的師父了。想想徒弟都這麼厲害,師父必也差不到哪去。揚州城中見過浣心師太身手的怕是寥寥無幾,人們之所以都知道浣心師太功夫高強,一是由葉如詩身上猜得,一是從另一件事上所知道的。浣心師太本非揚州人,於二十來年前來到蒲雲庵落發為尼。在她初到不久,一日正逢廟會,不少人前來蒲雲庵拜佛燒香,一些無賴在蒲雲庵中尋釁滋事,驚了不少香客。浣心師太竟出人意料地隻是揮手點戳了幾下,便將這些無賴全都製伏了。自此浣心師太名聲大震,雖並無人見過她的真正身手,但都猜想她定是一名武藝不凡的俠女,或許是遇到了什麼傷心事才看破紅塵在此出家的。”

朱攀登接著道:“另外剛剛提到的西城虎彪勢力的龍頭老大胡彪也可算一個。胡彪的虎爪手已經說過了,他手下還有十個有點功夫的幫凶。因虎彪勢力這個名字和獸類有關,幹脆這十人都起了一個和獸類有關的代號,分別是雄獅、飛豹、野狼、力熊、白象、黑猩、山牛、靈狐、羚羊、神獒,人們合稱之為十猛獸。”

韓山不禁笑道:“怪不得不幹好事,原來都是些畜牲。”

杜愛國道:“揚州邊上一個小村中住了一人,人們皆說此人可算揚州第一高手,複姓公孫,單名一個弘字,精通拳掌兵刃數種功夫。聽說此人就是當年在江湖上也極有名氣,隻是歸隱已久,不再過問江湖之事,每日閑居家中,以釣魚養花為樂。”

韓山道:“公孫弘?聽著倒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朱攀登道:“我和愛國、老暈雞初聞此人也沒有耳熟的感覺。”

杜愛國道:“下麵要說的這個人又和葉家有關係,而且我們也在家中時就已聽牛總鏢頭提起過。葉浩文、葉浩武兄弟二人還有一個姐姐,嫁於本城富戶,現已是兒孫滿堂,隻在家中安享晚年了。”

聽到這裏,韓山已想了起來,道:“你說的是神腿扳山宣習瑞麼?”

杜愛國道:“不錯。宣習瑞非但武功高強,而且為人熱忱,生平助人無算,其街坊鄰居皆受過他的好處。除了宣習瑞外,他的兩個兒子經父親傳授,也都有些功夫。不過宣家人人都有個好名聲,唯獨宣習瑞長子宣翔卻是吃喝嫖賭,五毒俱全,雖未仗著會些功夫傷人稱惡,但諸般惡習在身,誠可謂是一個十足的敗家子了。聽說此人並非宣夫人親生,宣習瑞娶宣夫人時已經有了此子,後又生了二子宣誠,也就是和葉家自幼訂親、葉府長女葉若畫的未婚夫。鑒於宣翔為人如此,宣習瑞從小就對宣誠管教極嚴。今時宣誠人如其名,誠實勤奮,與其兄長乃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

韓山道:“這麼說宣習瑞娶葉浩文葉浩武的姐姐乃是續弦了?”

朱攀登道:“我驚呆了!若非宣習瑞已經娶過妻,他的第一個兒子是哪裏來的?”

杜愛國道:“宣誠和葉若畫的婚期不日將至,已隻剩沒幾個月時間。而葉如詩卻仍是待字閨中,有幾戶富戶曾向葉府提過親,但葉如詩卻竟一一將來提親之家問個清楚,尋機會找到那些公子哥兒,要和之打上一架。這些人全是不通拳腳之輩,如何是葉如詩對手?無不被葉如詩打得抱頭鼠竄。自此嚇得再無人敢上葉府求親了。”

韓山想起今日情景,不由微笑道:“好一個劍中一秀小羅煞!”

杜愛國道:“揚州還有一個人所皆知的高手,那便是知府衙門總捕頭候育江。據我們所探知,這候育江與人對敵便用他作為公門中人套鎖人犯的鐵鏈為武器,出手數百次從未落空過。由宵小奸賊到江洋大盜,凡由候育江前去抓捕的人犯便沒有逃得掉的,因此人們送給候育江一個綽號,叫做羅天一鏈。還聽人言知府衙門有一名師爺名叫孫泰年,此人智謀超群,判事準確,眼光口才俱十分犀利,可說是一個對任何事都有一套辦法的家夥,人稱鐵口神斷。這鐵口神斷孫泰年和羅天一鏈候育江一文一武,一智一勇,相互搭配破了這幾年來揚州城經官處理的一切案件,包括很多疑難案、無頭案在內,為揚州的治安起了不小的作用。甚至人們還曾傳說隻要有這兩人在,揚州知府隻管享清閑就是了。此言縱然稍顯過分,不過說這兩人是揚州知府的左右手、揚州府衙的兩根擎天柱卻也極為貼切。”

朱攀登道:“揚州有名的武林人士就這幾個,今天我和愛國、老暈雞出去轉了一天所打探到的東西也就這麼多了。”

韓山道:“剛才你們所講的那個知府衙門師爺,人稱鐵口神斷的孫泰年我已見過了,而且也見識了一下此人的智謀,確如愛國所講那般。當初在家中咱們聽牛總鏢頭講了一遍劫案的經過所推測出的東西現今這位孫師爺也是隻聽一遍便發現了。而且我看他似乎另外看出了東西,隻是沒有講出來。”然後將他去葉府的經過以及離開葉府後碰上了葉如詩擋道,兩人怎樣打了一架,回到飛鶴鏢局又和孫泰年、葉浩武談論一番失鏢之事這中間的過程詳詳細細地講了一遍。

“我驚呆了!”朱攀登瞪大眼睛道,“想不到這葉二小姐這麼厲害,竟能和咱們的二加一打成平手,看樣子‘劍中一秀’這四個字果然不是虛傳!”

韓山道:“遇上這葉二小姐確實是樁意外,我也隻是為了替牛總鏢頭解圍才出手的。隻要能最大限度使雙方不傷幹戈地離開,誰功夫高誰功夫低也就不重要了。”

杜愛國向韓山道:“這葉夫人好大的氣派!你和牛總鏢頭兩個人去隻派了個葉律為接見,自己連麵都不露一下。”

朱攀登瞟了杜愛國一眼,道:“葉家身為揚州首富,葉夫人乃一家之主,況且人家又是一介女流,又豈是誰想見便見的?”

韓山道:“攀登說的有道理。沒見到就沒見吧,即使見著了,也未必能從她身上獲取什麼有價值的東西。況且我想了解的,都已經從葉律為口中得到了答案,不論答案是真是假,對咱們都會有一定的幫助的。”

李樹生忍不住道:“如果答案是真的能有幫助還說得過去,可我不明白答案要是假的對咱們又會有什麼幫助呢?”

韓山、朱攀登、杜愛國三人都笑了,朱攀登道:“要是答案是假的,那就證明葉律為是在騙人。葉律為為什麼要隱瞞一些東西?咱們若循著這一點調查下去,說不定可查出一些十分有用的線索,這難道不算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