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煥旺先叫聲“不對不對”,道:“你為何問我你猜得對不對?”
嶽海濤道:“剛才你說老暈雞猜得大錯特錯,我嶽海濤可不是老暈雞,所以我希望你們能了解,我這一猜定如穿心箭般正中要害!一語中的拔雲解霧使你們迷惑全消疑竇大解!”
“不對不對。”王煥旺道,“我不管你猜得對不對,隻憑你吹這句牛,我要說你一句不對不對大大地不對!”
韓山想了想,向杜愛國道:“你吃了飯沒有?”
杜愛國道:“看那三人時瞅機會吃了些東西。”
韓山道:“那咱們就先去睡覺。根據現在這些狀況是猜不出什麼的。待我明日找葉二小姐了解一下情況再議吧。”
王煥旺又覺得不對了,道:“不對不對,你了解情況不找葉夫人或葉律為這當事人去了解找葉二小姐幹什麼?別是你假公濟私口上說什麼找葉二小姐了解情況,實則跑去談情說愛那可就比海濤更加不對了。”
韓山微微一笑,道:“葉夫人和葉律為皆城府極深,找他們未必能了解到什麼,倒不如去找葉二小姐這毫無心機之人。就算了解不到什麼,談談情,說說愛也是好的。”
睡過這一晚,到天明吃過飯嶽海濤和杜愛國仍如昨日般各行其事去了。韓山在二人出門後亦出了飛鶴鏢局往街上行來。
走不多遠韓山忽想起和葉如詩比試抓兔子那日,比過之後在分別之時葉如詩曾交代過他若找她就去西大街上的敞弄胡同尋她的奶娘、賣布的秦大娘讓其傳話。韓山想這樣做不管從哪方麵來說也許都更合適一些。如此決定下來,他便向人打聽著尋到了西大街上的敞弄胡同。
在胡同口一側有一個布攤,上麵搭有布篷遮蔭。攤後坐了一名四十餘歲的婦人,韓山料想這便是葉如詩的奶媽秦大娘,走上前一問果然便是。韓山說明來意後那秦大娘似乎已得過葉如詩交代,滿麵歡喜趕緊將韓山迎至家中落座,並讓其子去照看布攤,然後到葉府傳話去了。
過不多久,便見葉如詩和秦大娘一同而來。葉如詩一臉喜色,向韓山道:“你來得正好,我正要過去找你。”
韓山微笑道:“有什麼事嗎?”
葉如詩道:“你先隨我來。”向秦大娘道過謝後,帶著韓山上街尋了一間茶館,進入其中一間雅間坐定。
待所要茶水點心上齊後,韓山道:“看樣子這件事還有些隱密。”
葉如詩道:“若當著我奶娘的麵說,她縱管不了我,也會去告訴我娘知道,這件事不就做不成了?”
韓山喝了口茶,問道:“到底是什麼事?”
葉如詩麵露氣憤之色,道:“昨天晚上,衙門的總捕頭,那個號稱羅天一鏈的候育江忽然無緣無故地闖入我家,說什麼有個黑衣蒙麵人藏匿於我府中,要搜府將其抓獲,一直在我家裏折騰了大半夜才走。搜尋過程中連個黑衣蒙麵人的影子也沒見到。你說他是不是無事找事,故意到我家找麻煩來了?”
韓山找葉如詩本就欲就此事向葉如詩了解一些情況,現在聽葉如詩首先提起,便道:“二小姐當時不在場吧?”
葉如詩一瞪秀目,道:“我若在場豈會容那候育江這般放肆?”喝口茶壓了壓火,又道:“那時我已經睡了,直到今天早上才聽下人提起,聽完後我肺都要氣炸了。”
韓山道:“二小姐意欲如何呢?”
葉如詩放低聲音道:“這候育江如此不把我們家放在眼裏,我當然要給他一點兒顏色看看,也讓他知道,我們姓葉的並不是好惹的!”
韓山看著葉如詩,道:“對於這個黑衣人,二小姐又是如何看呢?”
葉如詩道:“什麼黑衣蒙麵人,我看壓根就是那候育江無中生有,到我家找事來了!”
韓山不由暗笑葉如詩頭腦簡單,欠缺考慮,想人家和你們無冤無仇,又是因何要去你家找事呢?接著剛才所言又問道:“那二小姐以前可曾見到,或聽人提起過有什麼黑衣蒙麵人之類的神秘人物在你府上出現嗎?”
葉如詩麵露不快之色,道:“我們家一門良善,做的又是正當生意,怎麼會有這種人在我府上出現?”
韓山稍一思索,又道:“尊師是不是仍未歸來?”
葉如詩點了點頭,看著韓山奇怪地道:“你忽然間問這個幹什麼?”
韓山道:“沒什麼。”知道再問下去也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話鋒一轉道:“那麼二小姐打算怎樣給候育江一點兒顏色看看呢?”
“這就是我想找你的原因了。”葉如詩向韓山湊近一些,道,“這候育江的功夫聽說還不錯,我擔心我一個人製不住他,就想找你一同去教訓這候育江一下,給他點兒苦頭嚐嚐。”
根據杜愛國所說,那黑衣蒙麵人應是進了葉府不假。候育江進府搜人也算職責所在,事態所逼。現在若真的因此便和葉如詩去教訓候育江則是己方無理取鬧了。韓山很清楚將候育江進府搜人做為教訓他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腳,便勸葉如詩道:“候總捕頭身為公門中人,一城捕首,自要對揚州治安負責。我想他肯定是真的在找一個黑衣蒙麵人,因形勢所迫,擔心其逃脫才進你府中要求搜人的。此舉或有擾你家人休息,不過退一步講卻也是候總捕頭盡心盡職之表現。我們若因此便要去教訓他,是不是不太合適?”
葉如詩氣道:“他沒有在深更半夜闖進你家,你自然不會對此生氣了。”
韓山想起那日候育江去抓自己等的情形,又覺葉如詩為此著惱也是很正常的事,更何況她本身就是一個爭強好勝之人。看她模樣韓山料知勸不下她,便道:“那依二小姐之見,我們又該如何教訓這候育江呢?”
葉如詩道:“本來我還想找你的兄弟一起去。他們的功夫都那麼厲害,肯定三兩下就會將姓候的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又想對付這姓候的去那麼多人也是多餘。哪怕我一人製不住他,咱們兩個合起來他總不是咱們的對手了吧?我們今天晚上待他離了衙門後,趁夜色掩護,過去打他一頓,讓他三天下不了床也就是了。”
韓山想就算真的要教訓候育江,也要做得不留痕跡才行,否則讓其以此為把柄用王法來對付自己和葉如詩總是不好,便按葉如詩之議又補充道:“不如我們也都以黑衣蒙麵人的打扮去行事,這樣既教訓了候育江,又不會讓他知道我們的身份,豈不是省了很大的麻煩?”
葉如詩聞言一喜,點頭笑道:“正是!若我們打了候育江,縱不怕他來抓咱們,給我娘知道了就是罵我一頓也是不好。”
韓山索性反客為主,策劃道:“現在咱們分頭行事,你去準備夜行衣和蒙麵黑巾,我負責去查探候育江的行蹤,到天黑時再到衙門口那裏會合,待夜色深了之後便動手,如何?”
葉如詩拍手笑道:“妙極!妙極!就按你說得辦,我這便去做準備。”當下結了店帳,和韓山各依計行事去了。
揚州此任知府吳大人為官平庸無能,在揚州已是連任一次,做了將近六年的揚州父母官。孫泰年在揚州知府衙門供事已逾十年,連吳知府在內,前後跟奉過三任知府。候育江本身就是吳知府的下屬,隨其一同赴任而來。有這一文一武操持執辦,吳知府雖資質平常,揚州這幾年卻也治安良好,宵小少出。韓山雖知候育江夜闖葉府乃情非得已之舉,不過他想葉如詩既執意要找候育江報仇,那便稍微讓候育江吃點兒苦頭使葉如詩消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