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3)

韓山一下便想起了那次他和李樹生與孫泰年、候育江一起喝茶的情形,道:“孫師爺指的莫非是葉府貨倉遭遇大火,賠了差不多一百萬兩銀子那件事麼?”

孫泰年讚道:“韓少俠記心驚人,說得一點兒不差。”

牛代棠有些想不通,道:“這兩件事除了都發生在葉家身上外,還有別的可聯係到一處麼?”

孫泰年道:“牛總鏢頭不妨想一下,這兩件禍事在相隔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便接連發生了,難道葉府今年的運道真的如此不濟麼?”

牛代棠卻更覺摸不著頭腦了,道:“孫師爺有話不妨直說,牛某可沒有你這等心機才智,對這其中的玄妙絲毫也看不出來。”

孫泰年一笑,望了韓山一眼,又向牛代棠道:“並非在下有意要隱瞞什麼,實在是事關重大,這中間很多東西還隻是在下的猜測。若猜錯的話,在下在此妄加論斷傳出去總是影響不好,所以還請諸位體諒在下的苦衷,對於這一點就到此為止,不再多言了。”

眾人見孫泰年似吊人胃口般,說了一大堆後突然打住不說,一個個不由都感到有些奇怪,又生出些許不滿,不明白孫泰年欲語還休到底在搞什麼鬼。

韓山似想到了什麼,卻又不能把自己想到的東西完全弄清楚,隻敢肯定孫泰年如此而言決非聊天這麼簡單,必定另含深意。隻是他想不透孫泰年和他們雖在為同一件劫案各自查證,便他們一方乃官府中客,一方乃江湖人物,孫泰年又會為了什麼而來向他們這草莽之人弄這疑陣呢?

孫泰年端起盞呷了口茶,又道:“葉二小姐的師父浣心師太和葉夫人交情非淺,這一點不知各位知不知道?”

牛代棠道:“聽人提起過,這又如何?”

孫泰年道:“在劫案發生之前,準確在說是在貴局替葉府送七巧蓮花燈出發之前,浣心師太突然失蹤至今未歸,連其師姐,蒲雲庵的住持浣虛師太也不知其去向,這一點不也令人生疑麼?”

牛代棠點頭道:“平日裏足不出戶,此番突然無故不知去向,確實令人費解。”

孫泰年笑著搖了搖頭,道:“浣心師太失蹤並非無故,隻不過她離庵出走兩個多月未歸的原因無人知道罷了。”

牛代棠皺眉道:“那麼浣心師太究竟所為何事竟消聲匿跡如此之久呢?”

孫泰年又向韓山望來,道:“韓少俠認為呢?”

韓山一笑,道:“在下想不出來。”實際上他並非什麼也想不到,隻不過想聽聽孫泰年會怎麼說罷了。

孫泰年又喝了口茶,掃視了牛代棠、韓山等一遍,道:“難道諸位不覺得浣心師太的失蹤和這樁劫案的發生在時間上亦有些巧合嗎?”

牛代棠微吃了一驚,道:“莫非浣心師太突然失蹤,和這樁劫案也有關係不成?”

孫泰年笑了一笑,道:“其實在下所想到的東西並不複雜。也許隻是因為各位沒有就這方麵想過,所以才未想到這些。不論這些到底對與不對,在下能想到自證明從一些情況可以推斷到它們,而非我異想天開,憑空猜測而得。”

牛代棠道:“那是當然。而且孫師爺輔佐知府大人破案無數,判斷一向極準,所以牛某雖不知孫師爺想到的這些到底是什麼,卻相信孫師爺的判斷一定不會有錯!如若最後真能依此破了這樁劫案,孫師爺功勳卓著不說,牛某也不知該如何感謝孫師爺才好。”

孫泰年又一笑,道:“現在談破案或許為時尚早,不過請牛總鏢頭相信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一切行凶犯法之人最終必定都逃不過王法的裁決的。”

牛代棠道:“有孫師爺這句話,牛某實是心安不少。”

韓山向孫泰年道:“敢問孫師爺還有其它發現嗎?”

孫泰年有些神秘地道:“言多必失。在下已講了不少,再說下去隻怕就收口不住了。好了,今日來此主要為了就候總捕頭和韓少俠之間的衝突向韓少俠解釋一下,現在目的已經達到,又聊了這麼久,在下就不再多坐了。”一邊說一邊從椅上站起。

牛代棠忙跟著站起道:“孫師爺何必如此著急?在此用了午膳再走不遲。”

孫泰年道:“若學生有幸真能破此劫案,再來吃牛總鏢頭這頓飯吧。現在是無功難受祿,牛總鏢頭的好意,在下隻有心領了。各位請留步,在下告辭。”

送孫泰年離去後,韓山、李樹生、王煥旺、朱攀登又在大廳和牛代棠說了一會兒閑話,便到了午時。一起吃過午飯,韓山四人方回到住處。

進門後王煥旺道:“不對不對,這孫泰年所講的一番話好像在向咱們提示什麼似的。”

朱攀登接著道:“不錯。他那意味深長的口氣,以及不斷向二加一望去的眼光,似乎要引領二加一也按他的思路走下去。難道他真的已掌握了極重要的破案線索麼?”

李樹生在桌旁的一張椅上坐下,道:“要是孫師爺掌握的線索很重要的話,那咱們按他這線索查下去,不也能破了這樁劫案嗎?”

朱攀登一樂,道:“老暈雞怎麼變聰明了,說出一句有道理的話來?”說著,在李樹生旁邊坐下。

王煥旺也坐定後,道:“問題就是這孫泰年講話有頭無尾,又讓人怎麼去猜他所掌握的線索是什麼?”

李樹生道:“那日那個候總捕頭要來抓咱們回衙門,是孫師爺來解的圍,現在他又來引領咱們破此劫案,這孫師爺倒是個好人。”

王煥旺道:“未必。咱們和孫泰年平素又沒什麼來往,結識也不久,他為什麼要助咱們破案?況且他自己也在查,到最後真由他將此案破了不好麼?為什麼巴巴地跑來指引咱們一下,不說被咱們搶在頭裏把案破了,就是和他一起查獲凶手咱們也要分一半功勞。我就不信他有這份好心。”

朱攀登讚同道:“如果真的想指點迷津,他又為什麼把話隻說了一半就不說了?”

李樹生聽了也對自己認為孫泰年是個好人這觀點懷疑起來,道:“對呀,這孫師爺難道不明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這個道理?隻做了一半好人便不做,難道他本身並不是一個好人,而是一個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