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湖笑了笑,道:“這歲寒三友雖不知何時來的葛府,但肯定比在下早,而且我每次來時,他們都已坐在這裏了。每來一拔人,名氣大的多說一些話,名氣小的寒暄幾句也就算了。”
李永軍不禁道:“還挺他奶奶的勢利的。”
林清湖道:“雖然歲寒三友並不一定如李少俠所言,便孤鬆先生的孤傲卻是出了名的。除了名氣特別大的,比如大師,他又何曾將人放在眼裏?”
這一點正說到眾人的心裏去了,大夥兒紛紛點頭道:“不錯,不錯。”
林清湖道:“但凡有江湖朋友來參觀,總要問兩樣事物,一是屆時出售天月門秘笈以及那份藏寶圖的具體規則,第二便是有關這天月門秘笈的來曆和內容,以及孔先生對之的研究究竟如何,等等。”
朱攀登道:“歲寒三友怎麼回答?”
林清湖道:“他們對第一個問題答得倒是甚是詳細,但對第二個問題卻說孔先生未曾對他們說過,他們也不清楚。”
杜愛國道:“林先生看這歲寒三友不是在騙人吧?”
林清湖道:“在下當時看他們言辭誠懇,倒不像說假話。”
韓山向林清湖道:“曾聽人言,想得到天月門秘笈,除了要交七萬兩銀子外,還要參加擂台比武,這擂台比武到底是怎麼個比法?”
林清湖道:“若想得到天月門秘笈,首先要付七萬兩銀子,付錢之後,方可上擂比武。”
李永軍等人都瞟了一眼場中那三個平台。
林清湖注意到了這一點,笑道:“不錯,這三個平台便是擂台了。為了節約時間,可以三對高手同時比武,贏的休息之後繼續和下一個登擂者比試,輸的退還銀子就是。若想得天月門秘笈,必須連闖三關比試才行。”
嶽海濤道:“三關比試?”
林清湖點頭道:“正是。任一個上台之人,隻要打敗了五個對手,便算是過了第一關。這過了第一關之人,此關以後的比試就不用再參加了,直接到比武的第十三日,開始闖第二關。這天月門秘笈的爭奪日期以珍珠大會的舉辦時間為限,一共二十日,前十三日便是挑選可參加第二關比試之人。無論誰,隻要在前十三日內打敗了五個上台之人,就能參加第二關的比試。到第十三日結束,過第一關的人有多少個算多少個。也就是說,唯有這些人,才有可能得到天月門秘笈。”
淨賺宣了聲佛號,問道:“第二關的比試又是怎麼個比法?”
林清湖道:“將所有過第一關之人以抽簽方式分為甲乙兩批,這兩批人再按各自所抽之簽上的數字,一一上場和本批中人比武,誰堅持到了最後,誰便算是過了第二關。”
他道:“過了第二關的當然隻有兩人。這兩人便在第二十日,也就是珍珠大會的最後一天,進行大決戰,勝利者便是天月門秘笈的得主,而第二名亦算是有緣之人,會得到孔先生另外筆錄的這兩份秘笈其中一份,即天月門第四代門主童恩童門主那可化拳化掌、用刀用劍任意使之的絕世神功圖譜。”
杜愛國道:“那麼有關那份藏寶圖又當如何?江湖中傳言,隻要上台比武就有機會得到這份藏寶圖的。”
林清湖道:“凡過了第一關者,均可得到一份。不過聽清竹先生說,孔先生的意思是他雖在天月門秘笈中發現了這份藏寶圖,但因並未去找過所以也不能鑒定其真偽,是否有無寶藏存在。”
朱攀登向林清湖道:“如有死傷又該如何?”
林清湖道:“刀劍無眼,死傷自負!歲寒三友是這麼說的。”
淨賺不禁合十緩聲道:“阿彌陀佛!”
王會誌道:“如果人死了,那七萬兩銀子該怎麼辦?”
林清湖道:“七萬兩銀子自會讓人送還死者家中。”
“不對不對。”王煥旺皺眉道,“如果死者無家屬呢?”
林清湖笑道:“這一點倒未聽歲寒三友說過,明日諸位少俠不妨問一下他們。”
淨賺道:“孔施主這幾日可在此出現過嗎?”
林清湖搖頭道:“沒見過。不過聽歲寒三友說,孔先生是和他們一同來這葛府的,隻是孔先生喜歡清靜,素不許外人打擾。他的飲食起居全都由隨他而來的一名老仆照顧,就是歲寒三友想見他,也要通過這老仆傳話得他允許方可。”
韓山聞言不由道:“是麼?”細思著這一番話。
李永軍道:“孔前輩在葛府住著,那兩份天月門秘笈也肯定在他身邊了?”
林清湖道:“大概如此。”
杜愛國道:“想來孔先生和這葛老爺必有什麼牽扯,否則人家會特意辟出這麼大一塊地方讓他召來一大群人在此打打殺殺?”
林清湖笑道:“正是如此。聽說當年葛老爺曾被孔先生無意中救過一次,因此他一說想在珍珠大會上出售天月門秘笈的事情,葛老爺一口便應承下來,並修出這麼大一片地方供我們這些人使用。”
淨賺道:“原來如此。”
就在這時,又有七八人從外麵走了進來。為首的五十來歲年紀,身著一襲青袍,胖胖的圓臉之上堆滿了笑容,一進場便左顧右盼,看到了淨賺後一愣,而後大喜,叫道:“淨賺大師!”快步奔了過來,他身後的幾人緊隨著也來了這邊。
淨賺站起迎上,合十道:“阿彌陀佛,許久未見,趙施主越發精神了。”
李永軍七人一看情形,跟著站起。
那姓趙之人含笑作揖,道:“承大師吉言,在下這條小命總還留著。”
淨賺微笑著還了一禮,和那人一同走到李永軍等麵前。
那人看著李永軍等道:“這幾位是……”
韓山微微一笑,道:“在下韓山。”將李永軍、王會誌等一一介紹了一遍。
那人大喜,道:“原來是名動江湖的浪蕩八帥在此,在下倒走了眼了。”連忙抱拳為禮。
李永軍等還禮後,韓山道:“不知閣下如此稱呼?”
那人道:“不敢,區區趙東禮。”
韓山微笑著抱拳道:“原來是和江南穆星衝、關外軒轅策合稱江湖三大名醫的聖手大俠趙大夫。”
趙東禮哈哈一笑,道:“全是朋友們的抬愛罷了,我那點兒醫術連自己的病都看不好,又哪裏稱得上‘聖手’?”
韓山微笑道:“趙大夫自謙了。”
趙東禮所說的自然是謙虛之辭。他在五歲之時得了一場大病,後來經人診治雖保住了性命,卻落下了病根,時常發作,發作起來痛苦難當。他便在十一歲開始學醫,一邊學醫一邊練武。到他長大後武功雖平平醫術卻十分了得,但總醫不好自己的舊疾。一直到他三十多歲,病症才有了起色,不過仍未斷根,而這時他已經和穆星衝、軒轅策被人合稱為江湖三大名醫了。穆星衝對求醫者來之不拒,見病就醫;而軒轅策的脾氣卻古怪而又執拗,若想得他治病除了酬以重金外,還需做到他所出的一道難題才行。至於趙東禮卻是嫉惡如仇,坐行端正。雖平常嘻嘻哈哈,但到了緊要關頭卻恪守忠義絲毫不為金銀富貴所誘。曾有一次,一個有名的惡人請他醫傷,那惡人的一幹手下已將刀架在了他脖子上,他連眉頭都未皺一下,後來雖得放行,但從頭到尾他連那惡人的胳膊都未挨過。還有一次,他聽說離他家三百裏外有個無依無靠的老漢得了重病,無人過問已奄奄一息,當即與幾名家人騎快馬去將老漢接回,治好了老漢的病不說,並將其養在自己家裏,使之晚年有了依靠。這些救人於水火、拒惡於門外的事數不勝數,“聖手大俠”這四個字說來趙東禮當真是受之無愧!
淨賺道:“趙施主何時來的京城?”
趙東禮道:“前日到的,昨日來了此處一次,今天再來瞧瞧,看能否遇上一些江湖上的好朋友,實未料到竟碰上了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