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楊關的父親之上還有兩個哥哥,而這男孩便是楊關二伯家的孩子楊濤,是從小和他玩到大的發小,不過在後來他去省城上了高中之後,兩人隻有在逢年過節時才能見到幾麵。
這男孩笑起來臉上帶著兩個小酒窩,異常可愛,如今再次見到迷你版的楊濤,他不禁有了一些親切感。
而母親正巴不得趕緊將他打發走,便是推推他,“快去玩吧,早一些回來。”
楊關拍拍身上的灰塵,站起身也隻能朝外走去。
院外是一條凹凸不平的土路,兩旁或是高大翠綠的樹木,或是一間小院,小院內同樣是幾座土窯。
他們所在是北方地區,而且這個時候人們還都不是很富裕,紅磚所搭建的房屋基本上在這裏根本見不到的。
兩個小孩子沿著土路,來到一片田野之上,這裏遍地青草,在中央位置還有一處潺潺溪水,拌合著鳥語蟬鳴,徐徐清風,讓得楊關整顆心都靜了下來。
張開雙臂,閉上眼睛,他盡情的呼吸著這新鮮的空氣,對於這來之不易的重生機會,他一定要好好把握。
然而,在他盡情歡愉的時候,卻是忽略了身邊的小楊濤。卻見楊濤歪著小腦袋,小臉上一副不解的表情,“你在幹什麼啊,關子。”
楊關這才想起身邊還有一個孩子,他睜開眼睛,打量著楊濤,記憶中,他的這個兄弟很是搗蛋,爬樹、掏鳥窩、砸蜂窩、偷西瓜,什麼搗蛋事都離不開他。
與之相反的是,他的性格卻是屬於那種十分安靜的類型,不過現在卻是不一樣了。
隻見他故作神秘的笑道:“我在想一件很嚴肅的事情。”
“什麼事情?”
卻見他趁著楊濤不注意的時候,猛的從地上撿起一塊濕潤的泥土,一把抹在楊濤的臉上,隨後大笑著朝著小溪的位置奔去。
楊濤反應過來,頓時大叫一聲,便是衝著楊關追去。
兩個小孩子在林間相互追逐,隨後,隻見楊關將將衣服一把扔在岸邊,赤條條的跳入並不是很深的小溪之中。
溪水很是清涼,而且當中還遊著一些小魚。在他的印象之中,並沒有任何關於這條小溪的記憶,後來他才聽說,原來在他七八歲的時候,這條河已經幹涸,這裏也不再是草場改建成工廠了。
他現在並不想去考慮這些問題,他現在隻想要盡情的享受這一切。
難得發現他還有一顆童心,便是興奮的朝著岸上的楊濤喊道:“下來啊!”
隻見楊濤三下五除二便是將衣服脫掉,“撲通”一聲便是跳入溪水中。
水花四濺,猶如一顆顆晶瑩剔透的珍珠在半空滑過,落在兩個孩子的發梢、落在草地,將原本那炙熱的心也是熄滅了不少。
…………
天色漸晚,兩個孩子也是分道揚鑣、各回各家了。
剛進入小院,便是瞧見在院門一旁有一根一米多長的扁擔,除此之外,不遠處還放著兩個和他一般大小的竹籃,湊近一看,隻見兩隻籃子內各剩下半籃子雞蛋,有的雞蛋已經碎了,蛋清以及蛋黃沾的籃子內部、邊緣到處都是,看起來頗為狼藉不堪。
這時一隻母雞搖頭晃腦的湊近,有模有樣的看了看籃子內部,隨即“咯咯”叫了幾聲,撲騰著飛上籃子,蹲在了上麵。
就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道略微責怪的聲音。
“關子,還不趕緊回來吃飯,就等你了。”
說話的人正是他的母親,他再也顧不上觀察那些雞蛋,徑直朝著窯內走去。
掀開破舊的門簾,一眼便是看見斜上方垂直懸掛著一根電線,電線末端則是拳頭大小的燈泡,此時,這燈泡發著昏黃的燈光,與那黃土牆倒是頗為相映。
在燈泡正下方是一張木桌,木桌上擺放著幾個盤子,在木桌的前方坐著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男子麵帶疲憊,卻依舊是笑吟吟的看著眼前的楊關,這男子便是他的父親。
他的父親現在還很年輕,每天的工作便是在天還未亮的時候,挑著雞蛋鴨蛋步行幾裏路去集市上販賣,辛苦程度可想而知。